“公子应该庆幸我们还活着。活着才是最好的!”四破的衣衫更是褴褛,怕是刚才用尽全力保全二人,被暴起的肌肉所崩裂,可他的神情超然且舒爽,仿佛从未如此卸下重负过。
“小弟先前多有无礼,请受小弟一拜”独孤斩月真心实意地扑至四破面前,深深一拜。
四破电击一般扶他起身,豪言道“公子要折煞洒家啦!快快放过我的老腰,让我先歇息会子,不然洒家正值壮年却要折腰啦!”言语至此他人已躺在干涸的池底,做死人状。
“快去看你的宝贝吧!”他催他快去。
独孤斩月闻言浑身一凛,他的一袭白衣也被烈火灼破多处,白玉的脸盘亦熏了黑烟,虽说翩翩不在,却更添历劫后的淡然,他依旧是那个遗世独立,俊如神明的龙族公子。
他有些小心翼翼,又带着心急如焚,既快且慢,终行至赤焰火莲的身旁,那娇滴滴的花朵也如凤凰涅槃,被烈焰灼烧成真正的赤红色,涂了猩红的血液一般,妖冶而殷红的怒放在这月空之下。
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花香,赤焰火莲绽放的一刹,亦释放了毕生的精气。
独孤斩月定睛在花间一寻,只见金黄的花蕊间横躺着一个不足一月大的婴孩。这婴儿通体圆润雪白,虽是闭眼熟睡,却已经可爱煞人。
独孤斩月的心立即阴冷一大截。
再仔细看看,也只能寻着这个孩子,别无他物。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赤炎火莲?
这赤炎火莲未免也太……活生生的了吧?活生生到了一种他简直不敢想,甚至是……不敢用的地步。
他很想回头再次质疑四破。可四破已经盘坐在那里闭目打坐,他身上条条伤痕,沽沽地渗透着血珠,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刺激了独孤斩月的神经,他确切的知道,这次,四破没有开玩笑。
不管事实怎样,他只好决定相信这婴儿就是那包治百病的灵药,他的心……也强迫自己去相信。
独孤斩月用残破的锦袍包起火莲花中娇嫩的婴儿,那孩子抱在手里,居然那么柔而无力,看的他的心也瞬间荡出些水样的柔情。
他还能做他想做的事吗?对这个无辜的孩子而言……
他抬头望望疮痍的四周,在望望清冷的月色……
为什么它尽是个可爱的孩子……
他的心底孤寂地,无望地呐喊,千遍……万遍……
这是上苍给他开的玩笑吗?
他为他的狂妄要付出代价了吗?
如果它只是朵不知什么的花,也许就好了……
他的心空前绝后乱成一团麻,紧缠着他的脖子,他的心快搅碎了……
独孤斩月抱着孩子,来到四破面前。那孩子依然熟睡,她时不时露出的笑窝,随随便便就刺痛他的眼睛……
“你竟然没有质疑我,洒家很高兴!”经历浩劫之后,四破缓缓睁开的眼眸底竟然烧尽繁杂,一片澄定。
“我该怎么做?”独孤斩月的心好冷,可他现在嘴边吐出的字更冷。
“疼惜她……宠溺她……爱护她……”四破不看孩子,在躲着什么似的。
“我只对一个女人做这些事,但绝不是她”他双眼淡扫一刻,该死的她居然在梦里对他笑!
“那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解药了。只要你把她当做药,而不是人!洒家耗尽千年功力助公子得此仙药,你我缘分,我与火莲缘分,皆已然尽头,只希望公子得你所想,永不后悔!”四破仿佛说够了一生的话,他朝独孤斩月挥挥手,示意他离开。此时四破与先前判若两人,有些冰冷无情。
独孤斩月想他终是完成使命,怕是迟则生变,便不做长久打扰,礼貌的道了别,朝原路返回。
眼见独孤斩月的身影渐渐隐匿在夜色之中,四破终于绷不住最后一根神经,他连滚带爬爬到赤焰火莲那殷红的艳姿之下,脸面紧紧贴住干涸的池底,似颠又似狂,如泣如诉道
“都说情爱是毒,我看大概都毒不过这人心啊!”
“素素,素素……我终是只用陪着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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