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厨看着汤芜的一翻挑菜,不以为然地冷哼:”装模作样。”
邱先生看到汤芜往杯子里倒了杯白酒,还往里面插了双筷子,就好奇地问旁边的厨师:”这小姑娘要酒干什么?”
旁边的厨师都隐约猜出汤芜想干什么,这刻都有点意外,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汤芜身上,竟然没留心邱先生的问话。
一把低沉的声音说:”这小姑娘似乎有两手,你且仔细看着。”
邱先生一声,吊儿郎当的表情顿时收了,站起来说:”路总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声,您坐。”
在屋内等着最终结果的厨师这时都惊讶地回过头去——来人是位五十来岁,头发有几丝银白的长者,他身形略显瘦削,然而眼神锐利透着精光,叫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这人正是这间小三层独幢的房东,也是江城中能与寒江雪比肩相当的饮食集团”食饕”的老总。
他挥挥手:”我在二楼坐半天了,各位的菜也都尝过了。”
邱先生默了一下,路总的为人他了解,意思就事刚才大家吵的架他也听完了。
路总一直不喜欢恃才傲物的狂妄小人,当年他白手起家,都是因着谦虚不自傲的性格得到好几个大老板的赏识,才给他资助,他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受这类人的鸟气,所以特别喜欢有本事又不骄傲的人,正所谓满盆全不响半盆响叮当,他也特别讨厌有点本事就事事处处打压别人的人。
邱先生瞄了眼杨大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刚才他其实觉得杨大厨的这味蒜泥白肉是不错的,起码把很平常的食材煮得有滋有味,然而现在看来,他再有本事,也过不了路先生这关了。
这边的汤芜并不知道这次真正的主事人已经了现,反正对于她来说分别也不大,她就拿过两碗白米饭,这两碗白米饭是隔夜饭,刚才她问过了负责准备食材的大妈,本来是想自己拿米自己蒸的,蒸出来的饭其实也可以。
那大妈把刚才杨大厨的一番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立马从旁边锅里舀了两碗饭出来,慈爱地笑着说:”小姑娘,你要做蛋炒饭吧?这儿有准备着隔夜饭呢!”
汤芜真诚地谢过大妈,接过那两碗饭。
大妈朝汤芜比了比拳头:”加油!”
汤芜也朝大妈比了比拳头,逗得大妈一直乐呵呵地笑。
隔夜饭也会结团,汤芜先是准备一盆凉开水,把饭倒在大漏勺里,浸到凉开水里涮几下,米饭很快就被涮得粒粒散开。
看着差不多,汤芜就单手把炉子打着火,大漏勺里的饭水控得差不多,不滴水了,她把大漏勺悬在炉子上方,米饭表面的水分迅速蒸发。
接着她把饭倒进一个碟子里,那边单手敲鸡蛋,蛋壳裂开一道口了的时候她就让鸡蛋微微倾斜,蛋白就顺着裂口流了出来,最后她才把蛋黄倒进另一个干净的碗里,
就这么磕了五只鸡蛋之后,她又切葱白,切成粒撒进鸡蛋里,然后把白饭倒进大碗里的蛋黄中。
杨大厨心里暗笑:现在就加蛋液,除非辣味下得重,配料多,不然那蛋腥味肯定呛。
杨大厨没得意多久,因为他看到汤芜拿刚才一开始就泡在白酒里的筷子拌起了饭——蛋黄的金色很快就融进白色的米粒里,很快整碟饭就如粒粒黄金般,色泽诱人。
这么做就是去蛋腥,而且不是直接倒酒,而是用泡过酒的筷子去拌,没有酒味,是绝好的去腥秘技!
他不由得脸色一变,路先生朝邱先生示意,邱先生恍然大悟地比了个拇指。
拌好了饭,汤芜就架上炒锅,锅稍热就下油,油还没冒烟,她悬只手在锅子的正上方探了探。
就在大家期待着她把拌好的饭倒进炒里的时候,她却是端起锅把锅里的油倒掉了,重新下了几圈冷油,这才迅速地把饭倒进锅里。
大家只见汤芜手腔灵活地挥铲快炒,没一会儿,围观的人都闻到了阵阵蛋香——这蛋香既像是炒滑蛋的味道,又像是烙蛋饼的香味,一重又一重的,让看的人都忍不住吸着鼻子走了两步。
要不是要警卫拦着,恐怕早有人走到锅边去看个究竟了!
路先生人在屋里,也闻到了这阵蛋香——清香不腻,闻味见形,他身子直了直。
汤芜那边最后往里加了一把盐,那蛋香就更加具体起来,就连普通的白米饭都被咸味提出了谷物特有的香。
葱白的香气萦绕其中,把油味和蛋腥味又再冲淡,众人只见锅里黄金色的米粒翻飞,香味跟着飘来,全都安静地看着,现场竟然只听见隐约的赞叹声。
最后汤芜拿只大圆勺探进锅里,左手持锅微倾,右手一摇,那金黄色的米粒就全数网进勺中。
她放下锅,左手拿过一只白色的方形的碟子,向前一伸,把碟子推进众人的视线里,然后右手勺子往碟子上一扣,那方形的碟子上便多出一勺整齐地叠成半圆的黄金饭。
众人都忍不住当场鼓起掌来,大喊着”好!”。
这碟黄金饭端到五个评委面前,大家早就等不及了,一人盛了一小勺进碗里——金黄色的蛋半包着莹白的米粒,粒粒分明,亮而不由,清香扑鼻,蛋香润而不腻,光是闻着就忍不住想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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