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棍,你砸地传力的那一杖是不是狠了点?万一把咱们八君子中的头号福星撞得归了位,可就大大不妙了。”
“你这小猴崽子,寻这么个废物,让我老人家耗费真元助他晋级,还要搞得热热闹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借运呗,我实话实说,墨翁偏偏不信。”
“信你小子才有鬼。”
被迫的胜利者此刻依旧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像牵线傀儡一样,下意识地接受着来自各方诚意和假意的道贺。不一会儿,一个天微弟子送来意外的好消息:由于齐宪在此关表现出众,可以不参加余下两关的初测,直接获取登台论道的资格。齐宪听后面无表情,越发被人当成是高深莫测,不动如山,赢得如潮赞许。
齐宪随人去了羽台峰,清辉等人还要应付剩下两关。第二关的规则是接下正道五派几名二代弟子三招,容易得很。第三关可以自行选择阵法或身法考较。清辉、青简、费九、朱*人选了身法,墨石翁、杜荃、方和选了阵法。长话短说,顿饭工夫俱都顺利通过。七人汇集一处,领了初测通过的证明,经由一个设在高台上的小诸天移景法阵来到羽台峰,与早早等在那里的齐宪会合。
羽台峰平日被天微派用作演武场,比两个跑马场还大的场地四周搭建了数百芦蓬,早已人满为患。两根百尺高杆上悬着“同符日月”和“共仰道德”的条幅,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东南西北四方建有四个石质高台,中间用十字形的栏杆和禁制隔开,避免斗法时相互干扰,酿成误伤惨祸。
正道五派的弟子均不在芦蓬就座。半空设下八座“灵虚介子阵”,道门四宗占四座,其余四派每派一座,每个法阵足以容纳千人有余,显示了五派超然的地位。事实上,之前众人参加的初测三关,正道五派弟子亦不需参加,只要有本门尊长许可,就能登台斗法夺宝。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人人明白。小门派的弟子纵是有些怨气,也无可奈何。
清辉找了个角落,在数十道诧异目光的注视下,从纳川宝囊中取出一顶帐篷,又取了果品、酒水、吃食,桌椅板凳一样不缺,三下五除二整理停当,八君子纷纷就座,边吃边聊。这些东西都是青简和墨石翁趁着昨日外出打探消息的时候买来的。抱着郊游的心态参加斗fǎ_lùn道大会,更准备得如此周全,实在叫人啼笑皆非。
帐篷是普通的双层麻布帐篷,外面的议论声轻易透进来。因为是百无禁忌的闲聊,说话人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谈论最多的两个话题与八君子或多或少都有点关联:一个是杜荃未来的姐夫靠着天微奇宝琅虬飞仙玉策,举手擒获七名魔门高手;另一个却是——
“刚才我师弟飞剑传书过来,说那个绝顶高手一头撞去,指路石立刻变成紫色,而且带了金纹,修为直追天微派管掌门。你当人家为啥叫‘绝顶’高手?那脑瓜顶上一根头发也没有,亮如金灯。”
“你休胡言。那人明明一头乱草一样的白发,两只眼睛绿油油的,跟恶狼相似,来路必定不正。”
“我当时就在场边。那小子生得貌若女子,比你家的母老虎还美上三分。”
“废话。不比老子的婆娘长得强的,我估摸着,天下也只有九子鬼母那老妖妇了。要不咱去烟花馆干嘛?可惜了,好好的馆子,不知被那个王八羔子给毁了。让我知道非他妈的……”
“听说是万骨山庄的褚老魔,嘿嘿,你那点本事还不够人家一抓的。”
帐篷里,青简笑得前仰后合。回复了神志的齐宪面赛黑锅底,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杜荃本想出言劝慰,才说了个“你”字,便忍不住掩口而笑。转眼间,除了“绝顶”高手本人,帐内再没一人能保持坐姿,连方和也把一口水喷在清辉的衣襟上。
※※※
日当正午,云牌连响九九八十一声。场内这些平日里放荡不羁的闲散修士都止住喧哗,甚至呼吸也放轻了。又有玉磬九九八十一声清鸣,而后奏《玄真道曲》和《大罗天曲》。
奏曲完毕,西北方响起风雷之声,一个红袍红发、面目丑怪的邋遢老者,手持一支三尺六寸五分的漆黑短棍,驾云而来,正是仓元山掌门“火德真君”安道中。他身后跟着五百弟子,面目装束都各不同,也驾云而来。安道中山上众人拱手一礼,率弟子进了西北方的灵虚介子阵。
不多时,西方一道白虹经天划过,一位仙风道骨的灰袍道士飘然而至,头戴七宝玉冠,手执拂尘,乃玉鼎教掌教紫度真人,身后也有五百弟子,进了西方的灵虚介子阵。
片刻又见西南方香气缥缈,彩霞纷飞,半空有花雨落下,为首的两个女子都是天然玉姿,正大仙容。“灵音”初融仙子手中把玩着一枚翠玉钟形饰物,看似闲适随意,身着翠衫白裙的。在她身前半步的黄衫白裙女子,神色稍冷,手中空无一物,便是虹映坊掌门月华仙子。二人领了五百弟子进入西南方的大阵。羽台峰上的某个角落的帐篷里,一个小女子又喜又怕的心绪才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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