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此节,杨过心中疑云尽去。
那日里御前会议,杨过在窗外偷听,闻得史嵩之劝谏理宗皇帝,蒙宋前线交战,草寇于我后方作乱自扰,形同卖国资敌,乱世当用重典,需得除恶务尽,以正视听,是以理宗下旨尽除此贼。谁料这批贼人竟是明教中人,当朝权相贾似道为拉拢明教,从中作梗,着意范文虎只做官面文章,将贼人从随州逐出,明里报个清剿大捷,暗中却暗通款渠,玩两面三刀手段。
之后杨过行刺贾似道,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明教教主吴烬横空出世,将自己打得灰头土脸,鼻青眼肿,莫名其妙之余,颇有技不如人之耻。待到后来从黄蓉处得知此人明教中人,心中便已对明教深恶痛决,万没想到,今日又被教匪劫走郭芙等人,正是旧仇未消,又添新恨,恨得牙根作痒。
杨过只怕耽搁久了,郭芙恐怕受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逼问宋兵小队长这伙明教匪徒盘踞何处,那小队长也只知在此山之中,说不出明确地点。
正急躁处,郭破虏提了一人过来,对杨过道:“杨大哥,这贼人只是被打晕,并未重伤,如今醒了过来,正着落他说出山寨处所,去救我姐和许姑娘...和两位高僧。”
杨过大喜,一把提住那贼人衣领,将他踢得脚尖离地,大声逼问,扯得那人浑身骨节咯咯直响。那贼人原本见杨过剑眉星目,独臂背剑,威风凛凛,心中便有几分惧意,如今见他脸上肌肉愤怒虬结,只怕自己吃人肉时脸色都没这般狰狞,吓得几乎**,未待杨过话音落尽,便招供了山寨位置。
原来宜城之南,众人所处官道沿一条小溪,溪名蛮河,如今冬去春来,草木青黄不接,雨水不足,已枯成一条河沟。河西是这母猪岭,南北绵亘,长四十余里,宽五里余,山岭之下有一片洼地,几百年后被拓深蓄水,便是今时的沙河水库,彼时是蛮河涨水时分流蓄洪之地。沿这洼地上岭,岭间有一片谷地,如今叫龙王冲,宋朝之时,咱们也不知道叫什么称谓,也便叫龙王冲罢。自随州被驱逐出来的明教贼匪,便在这龙王冲里夺了土人的村落,立了山寨,这几日里在左近打家劫舍,剪径旅人。
杨过不知真假,不敢放脱此人,便一手提了他,飞身上岭,心中着急,脚下便不留力。郭破虏亦是提着大刀跟上,脚力却哪里可比得了杨过,远远落在后头,幸好既知地址,自行寻路而上。丢下一众跪在地上的宋兵,大眼瞪小眼。
杨过提着此贼,上山越岭,如同飞箭,眨眼间便到了龙王冲。果见村中哨聚数百人,个个青布包头,贼眉鼠眼,手拿长短器械,绝非善类。杨过若是独身前来,只怕进了村子都无人知觉,如今手中既然提了一人,便被村头两个喽罗看见,立时大声吆喝,抡起刀棒朝着杨过打来。
杨过哪将他们看在眼里?奔行中脚尖踢起地面石子,全不遗余力,只听石子裹挟风声,一左一右,噗噗皆中在二人面门,打得二人印堂凹陷,一命呜呼。
村中贼徒有闻声者,数人持械走出,却见杨过奔成一道灰影,手中拎着那招供之贼,抡圆起来,喀喀喀数声,这几人或脑袋碎裂,或胸口凹陷,或脊骨断折,皆被立毙。杨过手中的贼人,也已然撞得浑身骨碎,不成人形,随手便掷在地上。
四下里贼徒或见状,或闻声,皆执凶器,团团涌上,杨过何惧这般乌合之众,拳打脚踢,下足重手,立时打死二十余贼,死得横七竖八,余贼多惧,大多转身逃去,未去者也不敢逼近,只能远远吆喝。
杨过奔至村中广场,场中立了几根木桩,两个和尚已被绑缚其上,缁衣敞开,胸腹袒露,二僧双目紧闭,口中只在喃喃念着:“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眼见是在劫难逃,索性念起般若心经,一来壮胆,二来也没别的话好说。
旁边两贼手上提了牛耳尖刀,地上放了两盆清水,显是要给这二僧开膛剖肚,剜心取肝。未成想突然杀出一个瘟神,轻描淡写间取了数十人性命,周边原本贼徒围拢吆喝叫好,此时早已一哄而散,一时间这两人惊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只这犹豫的当口,杨过便欺到二人身边,手指轻推,左边贼徒手中的尖刀嚓的一声刺入右贼心窝,右贼手中的尖刀噗的一响扎透左贼颈项,这两贼相靠一起,委顿半跪于地,便耷拉下了脑袋。
二僧听得响动不对,偷偷睁眼一看,见面前二贼正鲜血狂泚,吓得忙闭紧了眼,智镜大声念道:“心解脱者若欲自证,则能自证,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如观无常,苦,空,非我亦复如是...”兰溪一听智镜这番不念《般若心经》,改念了《阿含经》,也心领神会,立时跟着一起念了起来,便如给这两贼作了法事超度。
杨过哪里还顾得了他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得广场北边一间大房里外挤了数人,又听得贼徒咒骂,妇女挣扎,再无狐疑,脚尖点地,人便闪到了那大房门口。门外站一贼徒,听得场中喧哗,大声小叫,正从石阶走下,这下子几乎与杨过撞个满怀。定睛看处,只见杨过双目若朱漆铜铃,颜面如怒相金刚,吓得浑身一哆嗦,便被一膝盖顶在下阴,横跌出两丈滚在阶下,耻骨骨盆俱碎,就此动弹不得,想要**,剧痛之下却出不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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