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方上,以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兵部侍郎,总督陕西三边的武之望对此措手无策,对时事惊惶莫名。
他已是七十六岁的高龄,精通医学,尤长于妇科,著有《济阴纲目》和《济阳纲目》。至于说治政和军事,完全就是外行。
在接替袁可立担任登莱巡抚的时候,一改袁可立的对策,和东江镇总兵毛文龙闹僵,关系极差,最后不得不被调离。
到了三边总督的任上,克扣军饷,以至于眼皮底下的固原驻军因为缺饷而兵变。
随着兵变的军队劫走州库财物,转攻泾阳、富平、三原,游击李英被俘等一系列事情发生后,看到原陕西巡抚和原延绥巡抚的下场,每日惶恐不安,终于在崇祯元年底自杀身亡。
各地总兵巡抚不敢再袖手旁观,终归出兵进行镇压,却使哗变兵士四散而逃,落草为寇,从而大大加强了明末陕西造反队伍的实力。
在大明朝廷中,不管东林党或楚党等都闻讯大为吃惊。陕西事情的严重,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几方商议后,很快有了妥协,最终奏请崇祯皇帝,派兵部右侍郎、都御史杨鹤接替三边总督武之望之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事情还在逐步发展中。
这一日中午时分,虽已是太阳高高挂在空中,可气候还是异常寒冷。黄河之水早已冻结多日,人马往来河面而不会有事。
在离山西保德州大概三十里远的下游渡口,却是罕见的人声鼎沸。仔细看去,却是一支官军驻扎在岸边,驱赶着一群民夫抱着枯草树枝在黄河冰面上铺路。
这些民夫身上穿什么的都有,可就算如此,寒风吹来,仍然冻得瑟瑟发抖。
在他们的附近,有一些穿青衣戴毡帽的人还手持棍棒,在监督着他们。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人。还在大声催促道:“动作快点,动作再快点,不要让巡抚大人等久了。这天寒地冻地,万一要是冻到了巡抚大人。你们这条贱命还要不要的?”
忽然,一名年纪有点大的民夫扑通一声,跌倒在冰面上。其他人围过去看时,却被那些手持棍棒的人赶开。稍微一瞧后,便告诉那个领头的道:“侯管事。那个王老头没气了!”
“没气就没气了,有什么大惊小怪地,拉一边去就是。”侯管事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随意挥了下手继续催他们监督那些民夫干活。
过了好大一会后,总算把路铺到了黄河对岸。那侯管事一见,马上溜到岸边去。
他看到自家老爷就陪在巡抚大人轿子的边上,连忙过去陪着笑脸低声禀告道:“老爷,已经铺到对岸了。”
这名老爷叫叶天龙,离渡口只有五六里远的叶家堡乡绅。他一听管事禀告,自己抬头瞧了一眼。马上凑近轿子,也不管里面的人看没看得到,已是满脸的媚笑,小心禀告道:“路已铺好,累大人久等了!”
稍微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音,听不出高兴不高兴,只是淡淡地说道:“不错,终归是费心了!等本官到任后,会写封书信给京师的同年。”
叶天龙一听大喜。又是一堆感激夹杂着马屁话脱口而出。但轿子里的人却不再理他,只是传来了脚蹬着轿子的动静。
“大人有令,启程赶路!”边上的人马上大喊,人群涌动起来。护送着轿子开始过黄河。
侯管事见老爷不顾寒风,犹自在笑着恭送,便堆着媚笑拍马屁道:“老爷,有巡抚大人的信,加上姑爷在京师的关系,定然是能成的。”
这时官军的队尾已经到了河心。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叶天龙转身往路边停着的一座四人轿子走去,一边吩咐侯管事道:“回吧,再冻死几个,明年地里又要少几个劳力。”
此时,在这渡口上游几里远的一个拐弯地,有几个人正露着头,用望远镜把刚才的情况看在了眼里。
“公子,又是一个不把老百姓当人的狗官。刚才他们过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杀过去,定能打败他们的。”刘大能首先放下了望远镜,略微恨声说道。
胡广也放下了望远镜,略微叹息了一声,真是哪里都能看到这种事情。
他转头看向刘大能回答道:“看那开道的牌子,应该是新任延绥巡抚。带了这么多人马护送自己上任,还走这条路避开府谷县城。由此可见,这狗官也只是一个得过且过的平庸之辈。”
“如果我们袭击他们,且不说那些官兵会不会因为怕巡抚有闪失而拼死抵抗,就算我们打赢了他们,对我们来说也没一点好处。”
“为什么,至少能杀一个狗官!”刘大能一听,不解地反问道。
胡广转过了身子,往不远处的队伍走去,一边对跟上来的刘大能解释道:“延绥巡抚越是平庸无能,对我们来说就越是有利,毕竟我们现在的实力太弱。我估摸着按这狗官的性子,估计也是出工不出力的那种,不会积极对付我们,这是其一。”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下自己身侧的李定国,见他在认真地听着,心中暗自赞许一声,然后又转回去继续说道:“第二,就算我们损失众多兄弟杀了那狗官,可这毕竟是巡抚这样的高官,死在我们的手中,就算为了朝廷的颜面,也是要集中兵力和精力先行剿灭了我们。”
“我们的实力不够,虽能一鸣惊人,却不可取。眼下的我们,最合适的就是明太祖朱元璋曾经用的对策。”
胡广忽然停住,转身面对跟在自己身后左右两侧的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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