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急如焚,匆匆翻动联系人的名字,短短的数十秒,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刘彪……”
刘彪微挑眉梢,打从回来以后,这家伙一直没主动联系过自己,他有些意外,在电话里笑了两声正要调侃调侃这个许久不见的兄弟,谁知没等他说话已经被对方匆匆打断。
“李家那对父女上车没有。”
听出沈壑的不对劲,刘彪一本正经道:
“刚上车没五分钟,现在估计已经开到了临海路。”等到那老东西上了桥,时间也该到了。
沈壑在那头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想办法,把车拦下来。”
刘彪张大嘴,险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操,我有没有听错?布置了这么久,你说不干就不干?”他停顿片刻,骂骂咧咧继续,“顾城,你他娘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沈壑突然变得沉默,背低着墙没回话。
他从未试过如此恐慌,哪怕是当初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刹那,也不曾体会到这种生命在掌心流逝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骨子里天生流着强盗的血统,所以顾城不会是一个好人,他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更不相信什么善恶有报,从小到大他接触的环境只告诉了他一个道理:如果得不到就去抢,粗暴、直接,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方法、手段、百无禁忌!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而当顾城这种不要命,不计手段,不顾后果的疯子在商场上横行的时候,其破坏力足以为整个商业圈制造出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这种嚣张乖戾的性格渐渐收敛了,他开始稳定下来,就连平时不沾家的脾气也跟着改变。
也许是因为他喜欢上了那个怕生的女孩,每天总是莫名的想起她,想起她低眉顺目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又或者全身滑腻腻的触感,一直到现在,她真正成为自己妻子的时候,顾城不禁反思。
他命硬不怕死,可哪天应该降临在他身上的祸端,无端端转嫁于明月和孩子的身上,他该怎么办?
他没有三头六臂,更不可能无时无刻的派人守着她……
李家父女飞往新加坡的日子就选在今天,而打从地狱里爬回来以后,他无时无刻不绞尽脑汁的谋划着报复。
可是巧合的是明月同样于今天生子,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比预定的产期早了几天,沈壑不是没有听说过产妇死在手术台上的案例……
仿佛有一个世纪这么长,电话那头才传来男人略微颤抖的声音:
“已经四个小时了,她还没生出来……”
刘彪在那头一愣,立即回过神:
“明月要生了?”
沈壑呼吸变得急促:
“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吧,我想为她们母女积点德……”哪怕只是一点点,甚至不够洗净他手上的鲜血。
挂断电话后沈壑快步跑回走廊的尽头,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白眼,他一门心思都只集中在紧闭的产房门前。
明明从走廊到楼梯不到一分钟的距离,可他却像是刚经历过什么剧烈的运动,衬衫上斑斑驳驳的布满了被汗水浸湿的痕迹。
充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门上那丝缝隙,好像下一秒这个正如野兽一般低喘的男人就会发了疯的冲进去。
可是自从沈壑挂电话约莫半小时的时间里,医生将大门推开,伴随着一声婴儿洪亮的啼哭,平静的告诉他们:
母女平安。
喜欢强行染指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