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被害的幼童都是夜深人静之时在自己的家里丢失的,纪瑄一边听三郎说明情况,一边研究着连州城的平面图。
整个连州城的布局如同四四方方的豆腐块一样整齐,普通民居与瓦子市集分区明确,古往今来的住宅区布局都是相似的,连州城的民坊也按贫富阶层划分,孩子遇害的三户人家分散在不同的三座平民坊内,分别在江宅废墟周围的东、南、北三个方向。
“这三家的家境如何?”纪瑄在图纸上标出被害者的住址,目光落在江宅废墟西面的民坊上。
三郎回忆了一下,道:“应该都是中等水平,条件不错的小门小户。”
“遇害者的画像有吗?”
“没有。”三郎疑惑,“师父,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不知道。”纪瑄面沉如水,“我想到他们家里看一看,方便吗?”
“可以,不过要换身打扮。”
所谓换身打扮,就是让晏冰伪装成衙差,而三郎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假胡子贴在了嘴皮子和下巴上,眼角下还黏了个带毛的大黑痣,戴上帽子,换上儒衫,手里再拿把羽毛扇,倒是有几分县衙狗腿师爷的模样。
三郎呵呵笑着解释:“谨防给熟人认出来。”
纪瑄表示理解。
“先去哪一家?”三郎问她。
“被害的小孩儿……”纪瑄眯了眯眼,“有兄弟姐妹的。”
两人首先去的是东边的一家,这家户主姓牛,男人是做茶叶生意的商人,爹娘已经亡故,家中原本只有五口人,妻子、十三岁的长子、一对六岁的龙凤胎,被害的是六岁的儿子。
男人出门做生意,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儿子出事的消失他恐怕回来才能知道,牛氏整日以泪洗面,不见外人,守着剩下的女儿不肯撒手,接待两人的是她的长子。
尽管才十三岁,但这孩子却显得分外成熟稳重,彬彬有礼,举止得当,看着男孩儿瘦削但挺拔的背影,纪瑄悄声在三郎耳边道:“挺好看的,是吧?”
三郎= =:现在是□熏心的时候吗?
挺好看的少年郎把两人带到弟弟出事的屋子,转过身来:“二位,就是这里了,差爷们已经检查了很多遍,什么都没发现。”他眼眶微红,“二位若有吩咐就唤小的,小的告退。”
三郎矜持的点点头:“嗯,你下去吧。”
纪瑄扫了眼屋子,屋子不大,摆设简单,房间里一共有两张大床,一张床上放着七巧板、九连环之类的玩具,被褥颜色比较鲜艳,另外一张床就朴素的多了。
门窗完整,屋顶也没有破洞,据说家里三个小孩儿在一个屋子里睡,哥哥照顾弟弟和妹妹,晚上睡觉的时候门窗都是关死的,第二天发现孩子少了一个的时候门窗并没有被破坏,也没有被动
过。
三户人家都是类似的情况,所有才有人相信是妖孽作祟。
纪瑄走到两个小孩儿睡的床边,长长的“嗯”了一声,三郎急忙问她:“师父,你发现什么
了?”
“三郎。”纪瑄道,“你去偷偷看一眼,那个小女孩儿长的怎么样。”
三郎-_-#:“……”纪姑娘,麻烦看看你徒弟的表情。
纪瑄打了个响指,平平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快点。”
她没开玩笑。
三郎只能照做,纪瑄认真的时候,无论她的想法多么的异想天开,无论她的命令多么的不着调,
身为徒弟只有照做的份,除非你有本事躲着她一辈子。
等三郎走了,纪瑄又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后退一步,慢慢的蹲了下去,掀开几乎落到了地上
的床单,爬了进去。
三郎回来看到床单下露出的两只一动不动的脚惊悚不已,差点以为他那无人能敌的师父出了什么事情,慌忙跑过去用扇子戳了戳她的脚,颤抖的叫道:“师父,你还活着吗?”
纪瑄顶着满脑袋的蜘蛛网从床底下退了出来,被灰尘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停下来,她接过三郎
的帕子擦了擦脸,把帽子整理好了重新戴上去。
“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纪瑄答非所问:“小孩儿好看吗?”
三郎黑着脸道:“好看!白白胖胖的可爱死了,你到底看出来什么了!”你个死正太萝莉控!
“走,我们去第二家。、”
三郎简直要抓狂了,泥煤这绝壁是故意吊着小爷的胃口!!!
等三家一一拜访完了,纪瑄才拿出连州城的图纸,在西区民坊画了个圈,道:“三郎,你着人去查一查,这一片哪家有五到七岁、白白胖胖大眼睛的可爱小孩儿,天完全黑之前我要知道结果。”
三郎挠心挠肺抓耳挠腮,暴躁的问:“你到底知道神马了???”
纪瑄拿刀柄挑着他的下巴,温柔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死期,想听吗?”
等三郎回来,纪瑄已经换下了衙差的一身行头,穿着黑底描金的女式猎装,踏着那双他以前常常见到的小短靴,背着他十分熟悉的弓箭,如瀑的长发编成了一条麻花辫子,稳稳当当的盘起来用
黑晶簪子固定在头上。
他眼睛放光:“师父,你今晚要抓凶手了吗?我要准备什么?带弓箭还是带刀?”
纪瑄想了想,很认真的建议道:“带上冥币吧,留着黄泉路上用。”
“我靠!”三郎竖中指,吼,“师父你够了啊,别逼小爷欺师灭祖!”
纪瑄压根儿就不搭理他,只要别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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