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上的文字也只是雪莱两个字,并没有什么宇智波之类的前缀——镜后来想了想,说平时雪莱也只是因为她是“雪莱”所以扬名的,再加一个宇智波也没有什么必要。
“而且我和她在一起,本来也跟宇智波没有什么关系。”镜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
于是就这样了。
雪莱的葬礼很简单,参加的人最多不超过一百个。算上他们这帮人外加暗部和学校里的人,分别献上花之后也就这样简单地下葬了。
镜一席黑衣站在那里,大蛇丸站在他旁边。团藏看到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最后献上了最后两朵花。
一定要说的话,一个单杠了一尾的女英雄其实是应该被风光大葬的,起码要让全世界知道一下木叶到底有多为这个人而自豪。但一个是镜希望低调一点,另一个就是害怕太过高调反而招致其他国家的非分之想。
忍者大概就是这样了,生来就要遭到许多束缚,即便死后也要因为各种各样的考量,办一个连自己都不一定喜欢的葬礼。
团藏将鲜花饼放到了雪莱墓碑前,顺便拔了一下杂草,看了一会儿便回去了。他顺路买了两小壶的清酒,打算今天晚上好好地自斟自饮一番——他的假期已经快被消耗殆尽了,难得能够自己好好独处,他不太想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到了晚上又有人敲门,团藏一脸心烦,结果发现镜拎着两瓶酒过来了。
“听说你又要回去上班了,总想着找个时间跟你喝两杯,就立刻来了。”
宇智波笑了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是直接就进来了。
这个人现在跟猿飞简直越来越像了,脸皮厚度。
团藏腹诽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反而拿了酒杯,两个人就那么上了楼顶。
晚上其实还是蛮冷的,但两口酒喝下去之后也就暖起来了——团藏自己买的度数不高,但镜带的酒却是烈酒。他仰头喝了一杯,没过一会儿已经开始有点醉了。
跟雪莱简直一个德行。
团藏想起了这个人去边境时候的样子,他站在了雪莱消失的那个地方,站了很久很久。团藏一直在想镜会不会失控,但是这家伙也只是神色不明地想着什么。
一如他们在老师的葬礼上那样。
“我其实以前真的觉得,或许我们就是工具,活下来要么是为了国家,要么是为了村子。”
镜看着月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像一代目,为了和平而做出了不少努力,而老师他们呢,也是为了天下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在我看来啊,能奉献其实是一种勇气,即便舍弃了自己的那一点也愿意让别人过上更好生活的美德。”
“要是像你那样想,干脆让所有忍者都倒贴去做白工好不好。”
团藏自己抿了一口酒:“我有时候讨厌你就是你这种傻白甜的空想,充满了一种公子哥的天真气息。”
“我以为你会含蓄一点呢。”
“如果你明天能记得我今天说的话的话。”团藏毫不在意地说:“但我估计半瓶酒下去你大概今天晚上去了哪儿都断片了。”
宇智波镜不怎么喝酒,一个是他本来就不喜欢,另一个是家里另一个滴酒不沾,所以久而久之镜也变得这样了。
镜笑了笑:“团藏啊,我到现在也一直觉得,奉献是一种美德。”
“但是呢?”
“但是这要建立在‘我有’这种基础上,而不是让人只是单纯地以为‘我应该’上。”镜叹了口气:“雪莱是对的。”
这好像是他在葬礼之后第一次提起蛇怪的名字。
团藏抬起了眼皮,神色不明地又喝了一口酒:“能现在改变想法,说明你也不算是无药可救啊。”
“你明明在心里骂我。”
团藏也不否认,继续喝着自己的酒。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同学,自己也喝了一杯酒。
“之前我跟雪莱说过这个问题,结果那家伙每次都冲我摆脸色,一副跟我说不通的样子。我其实还蛮苦恼的,也觉得跟她说不明白。但是这次我好像就突然明白了,无论平时是怎样的,但是性命如果没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吧。”
镜在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曾经也想过雪莱会不会为他哭,纠结了好久之后最终觉得,如果雪莱能够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然后继续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就最好了。
但是啊,他还是不甘心。
一想到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笑容会属于别人,一想到牵起她的手的男人不再是他,一想到曾经还有许多的事情和地方都没能和她一起做过去过,他心里就有了一种巨大的愧疚和后悔。
他是想活下去的。
他还想跟雪莱一起看着大蛇丸长大成人,甚至娶妻生子;他也想看着新一批的孩子们在更自由宽松的环境里长大,不用再像他们小时候那样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他甚至想和雪莱一起在五大国和平协议后去各个国家玩一遍,拍一些照片。
或许有一天,他能教雪莱学会游泳呢。
万一呢。
他站在那个走马灯一样的东西前看了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故事,忽然就思考起了自己之前那样的不顾一切,是不是真的值得。
而他再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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