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晚高峰时段,无论是机动车道还是非机动车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邵砚青将暖气调小一些,问后座的人:“可能要堵好一会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陶泓裹着大衣在后座翻过身来,一脸厌恹,“是想吃东西……想吃香辣牛肉面,不然来碗热乎乎的芝麻糊。”
“……现在没有这些,回去给你做。”他由保温瓶里倒出红枣银耳汤,“先喝一点,我加了糖的。”见她不动弹,又从手套箱里翻出一袋奶香小面包给她。
她就着小面包喝了两杯银耳汤,这时胃才觉得舒服些。又裹着大衣躺倒,轻声哼哼着。他即心疼又恼火,也舍不得冲她发脾气,只好按两下喇叭发泄发泄情绪。
陶泓倒是知趣,这时小声认错:“以后有不舒服一定和你说,绝对不死扛了。”为了赚全勤她也是很拼了,本以为是小感冒,哪知道熬一个下午就开始发烧,全身酸软。
他幽怨地看她一眼,“身体不看重,钱有什么用?”很快就硬起心肠,“去医院打个退烧针,明天在家休息。”
“不打针!”
“这事没得商量。”
“不打针。”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不打针……”
口气一次比一次软,态度也由拒绝变成了哀求。可这次他没妥协,直接将人拉到医院去。陶泓这时全身软得和面条似地,别说动手反抗了,连抗议的话都说不完整。迷迷糊糊间被他架起来,趴到他肩膀上。
屁屁上忽地一凉,她清醒的同时立刻就意识到危险,可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屁股上就挨了一针。
“啊——哟~噫~呜呜呜…………”
一定是个实习生,扎得她好疼!
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也不和他说。气坏了!居然趁她生病给她扎针,而且还找的是个实习生。
车子停在车场,他熄了火。后座的人还在发脾气:“屁股好疼,脚麻了走不动。一定是神经被扎坏了!瘸了!!!”
邵砚青知道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脾气就格外刁钻,也不恼她,捋了袖子到后座要人抱出来,“走不动我抱你回去。”
她吹胡子瞪眼睛,“不要,好难堪。”不管电视电影里的公主抱多么有爱,换到现实场景里,只要想到被人围观的那阵仗,她尴尬症都要犯了:“赶紧放我下来。”
他哄她:“外面下雨呢,我抱着你跑得比较快,你给我打伞。”她不干,“太丢人了。还有,你抱着我还能跑得快?”
“我说行就行。”
小厨子执拗起来的时候是无法说服的,最终是她妥协了。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她将伞打得很低。密密雨丝打在伞上,沙沙作响。伞下,她在小声抱怨:“还说抱着着我跑得比较快,你分明是在散步嘛。真狡猾。”
他确实变了。脸皮不似以前那样薄,被她戳破小心思也不会面红耳赤,倒会理直气壮:“我这是小跑,也很卖力的。”
大言不惭。
她轻轻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他心口。听着他有力心路的同时数着拍子,算着还有多久才到家门口。那时他要微微弯下膝,她才好拿钥匙开门。
数着数着,他终于停下来。她很自觉地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扭着身子要去捅锁眼。可是视线刚扫过门前便冻住了,“老爸,老妈……”
不要说她惊呆了,抱着她的小厨子也吓傻了。原本要问的那句‘你们找谁?’也生生咽在喉咙里,险些没被口水呛到。胸口被捶了几下,听她压着声音又慌里慌张地说:“快放我下来!”他僵硬的神经突地活过来,条件反射地一松手——
公主‘啪’地一声掉上了。
扎针的那瓣先着地!
陶泓嗷了一声,脸都疼得要变形了。邵砚青手足无措地一手抓着雨伞一手拉着她,结结巴巴地问:“还好吗?摔到哪儿了?疼不疼?”
陶泓呲牙裂嘴地拍开他的爪子,转而攀向另一双温暖大手,脸上挂起了毫不作伪的谄媚笑容,“谢谢老爸。”又冲皱着眉头的陶妈撒娇:“你们怎么来啦?”
“来看你啊。”陶爸脸色不太好,眼睛往女儿身后的男人身上刮了好几遍才挪开,“都一年多没见了,还不许我们来看看。”收尾的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邵砚青抱着雨伞不敢说话。
陶泓讨好地笑着,“我是不知道你们旅游回来了,不然我飞也要飞回家啊。”勾着母亲的胳膊撒娇:“我可想你们了。”说话间把钥匙往邵砚青手里一塞,打眼色打得眼白都要翻出来了。
邵砚青赶紧拿钥匙开门,可大概是太紧张了,钥匙老也对不准锁眼,花了近一分钟才把门开开。
陶爸转身要拖行李箱,没想到眼前黑影一晃,眨眼间就见那开自家门都开半天的小年轻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哗啦啦地往屋里窜。
叫都叫不住。
陶泓一手一个地挽住父母,“怎么来这里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们啊。这地方不好找吧,呵呵,陶隐给你们画地图了啊。”
陶妈哼了一声,把胳膊从她臂弯中抽出,“你别给我提他。”保养得宜的脸上净是不满,“姐弟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陶泓干笑两声,转而攻略陶爸,“老爸,路上辛苦了吧,我去泡茶。这里的茉莉花茶香得很,砚——也有铁观音。”又狗腿地在红木长椅上加了层软垫,“坐这里,暖和的。”
“哦,我喝——”
“我们喝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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