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连“跑去北地王国避难”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自然是认为情势会非常严峻。但波列斯瓦夫也不可能为了这个判断,就立即出兵灭掉那些被怀疑心怀鬼胎的贵族们——否则,不必等到他把公国交给梅什科,波兰地方立即就会分崩离析、狼烟四起。
尽管满怀郁闷,波列斯瓦夫还是得暂且安下心来,召集周边地方的贵族们,商讨商贸往来的事情——波列斯瓦夫能征善战,戎马半生,打下了偌大疆土,立下了赫赫威名,可也几乎花空了宫廷金库里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财富,若是能够和北地开展贸易,额外获得一处进项,那自然是极好的。
而与此同时,召集地方武装,阅兵比武,向卡努特展示武力的事情则由大主教来一手操办——虽然大家的感觉上,波兰的实力比北地王国略弱,但至少也要蹦跶蹦跶,让卡努特意识到波兰王国的价值,不能被对方看扁了。
两个长辈忙碌着操持大事的时候,梅什科则在教卡努特用剑。
于是,梅什科再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所抱有的深深的恶意。
当年,他跟着父亲为他找的剑术大师学习剑术的时候,从最初的基本功开始,到学习各种用剑的技巧,花了三年时间;从最初开始学习各种技巧,到让那位剑术大师承认自己已经可以出师,又用了三年时间——从最初摸剑,到能够以一对五,梅什科足足用了六年时间,已经得到剑术大师“聪明过人”的评价。
可是卡努特呢?
当然啦,卡努特本身就是个优秀的武士,对于刀剑格斗的基本功是不必练习的,对很多基本的技法也是烂熟于心的,所以应该用不上三年时间,但好歹也得用上三两个月吧?
结果,梅什科在卡努特到达的当天下午去找卡努特,用了一个下午向他讲解和展示自己的用剑技巧、心得。第二天一早则找到卡努特,两人到了练武场,拿起未开刃的练习用剑,攻了卡努特一个上午,又让卡努特攻了一个下午。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看着被卡努特一抽击飞的练习用剑,看着卡努特一脸怀疑自己放水的表情,想起当年自己苦学六年后终于被老师宣布可以出师时的兴奋、得意劲,梅什科直觉得羞愤欲死。
如果卡努特用的是蛮力,那么梅什科还可以安慰自己,毕竟力气是天生的,谁也没办法可想。可作为一个玩剑多年的老手,梅什科很清楚,卡努特真的并没有使用自己那可怕的力气,就只是凭着自己昨天刚刚教给他,而他只不过练了一天不到的技巧,击败了自己……
更加气人的是,那个怪物一样的卡努特本人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脸“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你一定是为了哄我高兴,放水了吧”的表情。
羞愤之下,梅什科只能给自己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他这十几年来,和人交手都是在马背上,都快忘记怎么和人步战了——这个理由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感觉上倒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卡努特这边没有半分犹豫就接受了梅什科的解释,到叫梅什科惭愧不已。
接下来,话题自然就转换到骑马作战上了。
提到这个,梅什科总算拾回几分信心。
北地地形复杂,多的是山岭丘陵、湖河沼泽,更有无数森林,就连大片的耕地都不多,就更别提能够让大规模骑兵部队展开作战的地方了。因此,北地人的传统,一贯是乘船作战、步行作战,就是没有骑马作战。即便是部族酋长、各地首领,虽然为了表明身份会和卫队一起骑马,那也是为了迅速调动,而不是为了骑马作战的威力。
但波兰地界就完全不一样了——所谓“波兰”,在斯拉夫人的语言里,本来就是“平原”的意思。虽然境内也有许多森林,有一些水道,可大部分地方却都是平坦肥沃的大平原,正是适合大队骑兵纵横驰骋的好地方。
因此,就好像北地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懂得点造船的手艺,是个大户人家就会有那么一两条小船一样,波兰地方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上那么几匹马,而一个已经成年的棒小伙子,若是说连骑马都不会,那是没脸出去见人的。
而作为波兰大公的继承人,曾经独自带兵出去作战的梅什科对如何使用骑兵作战,自然有着无数的经验和心得。
骑兵如何对付骑兵;骑兵如何对付步兵;两队骑兵迎面对冲怎么做;两队骑兵并排疾驰怎么做;轻骑疾驰扬尘阻断视线隐藏自己部队的调动;一马两人增加分量伪装成重装骑兵来袭;改变骑兵之间的距离误导敌人对军队数量产生误判;拆分部队笼罩足够宽阔的战场……
林林总总,各种卡努特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战法技巧,梅什科都说得头头是道,还时不时举出自己的或是父亲的战例来说明。
而卡努特也实实在在的扮演了一个好学生,认认真真的听讲,敏锐的提出问题,毫不藏私的将自己在君士坦丁堡时从书上学到的、在军队里见到的各种骑兵方面的东西也拿出来向梅什科请教。
两个人一个讲得开心,一个听得认真,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天黑——于是,梅什科便带着卡努特前去参加晚宴。而晚宴上,两个人又把酒言欢,继续教学。作为回报,卡努特也说了许多驾船海战的事情。
尽管海战什么的对波兰人价值不大,但既然卡努特有兴趣,梅什科自然也不会扫兴,便也兴致勃勃的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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