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海舰队的旗舰打着卡努特那简单粗暴又醒目的闪电战旗缓缓驶入港口,并在码头上停靠的时候,迪特里希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随后因为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而抽了下嘴角。
和上一次卡努特到达这里时完全不同,这座被定为“北地王国贸易栈”的港口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扩建,因而能够容纳整个北海舰队的主力舰队。与此同时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商船在港口的边缘停靠,或者索性按照北地人的习惯将小船拖上岸。
在港口旁边就是一片大的露天集市,拥有许多用木桩和绳子隔开的摊位,可供往来商旅进行贸易。眼下这些隔得很整齐的摊位,差不多有一半已经有了主人,正各自操着不同口音叫卖,或者懒洋洋的躺在摊位上休息。
更远处则是简单的供商旅们休息的木屋。那些木屋建得整整齐齐,把露天集市包围起来。而透过木屋间的空隙,则可以看到坚固的围墙,和用来保卫这一集市的箭楼——眼下,就正有许多一脸严肃的西弗里斯兰卫兵全副武装的在围墙上巡逻。
尽管这座贸易栈看起来繁荣无比,而西弗里斯兰也势必从中受益,但实际上和上次卡努特过来的时候相比,西弗里斯兰的伯爵大人迪特里希却非但没有比上次处境更好,反而更糟糕了。
不止他自己的脑袋上包着染血的布带,就连他身后的那些亲族卫士们,也都个个带伤,狼狈不堪。
在一干御前侍卫的配护下踏上码头的卡努特看到迎上来的西弗里斯兰人一个个都是这副尊容,便皱起了眉头,却并没有开口。
挤出一个微笑,迪特里希迈步迎上前:“听闻陛下再彰武功,已将整个英格兰收入囊中,实是可喜可贺。而陛下归途之中光临鄙所,也是全体西弗里斯兰人的荣耀——我已为陛下略备飨宴,还请陛下赏光。”
卡努特摆了摆手:“吃饭的事先不急——你又跟南边打起来了?”
西弗里斯兰伯爵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看起来,吃了个大亏——怎么回事?”
“他想要对这里收税。”说着,迪特里希叹了口气:“我这边有人被收买了。”
卡努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原本,迪特里希以为,按照卡努特那标准的北地人做派,一定会当场拔剑破口大骂,表示谁敢动老子的贸易栈老子杀谁全家然后立即带上人马沿河南下把自己的对头砍成渣渣。可眼下卡努特一脸不为所动,到让迪特里希有些吃不准了。
冷场了片刻,卡努特再次开口:“边吃边聊。”
“哦。”满腹心事的迪特里希点了点头,侧身一让:“请。”
尽管刚刚吃了败仗,损兵折将丢地盘,但面对北地国王,西弗里斯兰人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准备了丰盛的宴席——除了各种时鲜蔬果、腌熏鱼肉、炖煮野味、酒水饮料之外,还找了杂耍艺人表演吞火、翻跟头和滑稽戏。
而除了卡努特和他的北海守护,宫廷近臣被安排在正席之外,御前侍卫、北海舰队的水手们,乃至卡努特带回来的那些来自英格兰、苏格兰和伊尔林的孤儿们,也得到了妥善而殷勤的招待。
见到迪特里希的姿态,卡努特便叹了口气。
按照卡努特原本的计划,他是不想要插手迪特里希和德国皇帝之间的事情的——虽然他确实乐于看到德国内部大贵族之间的冲突和战争,也愿意偷偷的培养一个德国皇帝的反对者,更确实需要在北海南岸为北地王国获得一个港口,但却并不希望因此而和德国再发生一场战争,尤其是在他刚刚征服英格兰,又隐隐的得罪了诺曼底公爵的时候。
但是迪特里希为了迎接自己所做出的姿态,已经再明白不过的说明了,如果自己真的不干涉,那么他可能就要完蛋了。
如果自己任由迪特里希完蛋,除了可能会失去眼下这个贸易栈之外,也会给自己国内的权贵,以及国外那些可能有心倒向自己的贵族们一个讯号——自己并不值得投靠。
对于如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合格的领袖,卡努特的理解很简单也很直接。说穿了,无非三个问题。
首先,自己能不能干掉对方并取而代之,如果能,那就不妨干掉对方取而代之;如果不能,再问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则是,如果跟他混,他能不能、愿意不愿意罩你。如果不能或者不愿意,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而如果能而且愿意,再问第三个问题。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则是,跟他混有没有足够的好处。如果没有,那也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如果有,那就可以放心的跟着对方混了。
而如果在迪特里希已经放低姿态伺候自己的情况下,自己还坐视对方倒下,那么对于很多人而言,这就将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卡努特并不是总能保护那些向他寻求保护的人的。或者,说得更直白一些,卡努特面对德皇的时候,怂了。
一边是新的战争的危险,一边是声名受损的危险,尽管卡努特并不太情愿,但他还是很容易的做出了决定:“迪特里希,和德皇的争端,你想要什么结果?”
卡努特一开口,宴会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卡努特和迪特里希的话。
然而,迪特里希却疑惑的皱起眉头:“我不太明白,陛下您的意思是?”
“打仗什么的,总得有个目的,达到目的了,也就够了。”卡努特缓慢而且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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