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知道了。”希洛克始终是背对着进入他房间的那个人,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与窗外的狂暴的天气正好相反。
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起,这个房间里又只剩下希洛克一个人,他就像是狼群之中最为孤独的狼首一样始终站在山崖的最高处眺望着远方,为狼群指引着方向。
“这也许就是在费尔南德闭关之前最好的格局了。”这一次希洛克直接喊出了自己老友的名字,语气之中却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无奈,即使是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审判长也会有感到疲惫的一天。
浓厚的云层终于是将天空之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的太阳遮蔽住,君士坦丁城的居民们仿佛已经感受到来自雪圈的寒冷空气刺痛了他们的脸庞。即使是平日里圣洁庄重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也是显的分外冷清。
“海德伍茨家族第七代家主曾说过:家族重如泰山,个人轻于鸿毛,但是要用我个人的目标去交换家族的利益却是无法做到,一个强者首先要遵从内心。”单薄的木门之外,弗尔西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会有烦恼,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找神倾诉,但是说出来会比憋在心里好。”木门被轻轻推开,坎博雷特大主教的身影出现在了弗尔西的眼前。
“坎博雷特大主教,你怎么来了?”弗尔西并不清楚在他沉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坎博雷特与伽利略的关系。他只是感觉到奇怪,为什么这位大主教会放下身段来倾听他的苦恼。
“我和伽利略是多年前的朋友,而且我也有幸拜读过你们海德伍茨家族某些家主的著作,你们家族的很多族长的确都是让人钦佩之辈。所以今天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一个普通的长辈向我倾诉你的心事。”坎博雷特大主教直接就坐到了弗尔西的对面,用一种很安详又平等的眼神看着弗尔西因为内心的混乱变得脸色都有些苍白的脸庞,就像是在无言的安抚一只受伤了的野兽。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从我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一切仿佛都变了。我不断的选择,可是命运却给了我一个又一个沉重的打击,它给我套上一个又一个的枷锁,我离最初的目标之间的距离仿佛在无限被拉长。每当我想要肯定自己,却总是显得那么无力。”弗尔西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即使是有两世为人经验的他,却也有很多没有没有经历过的复杂情况,在这样的世界里,人心不一定会比原来他所认识的简单。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简单’二字来形容,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经历。这是主创造我们的原因,我们是为了给这个世界带来不同与改变而存在的。我们一定会面对很多的事情,可是无论有什么威胁、恐吓、强迫你,你必须坚持遵从自己内心的愿景。我们活在世界上并非是完全为了他人,即使你选择的是去守护他人的骑士,但是你也应该有自己的骑士道。”坎博雷特大主教的话语之中拥有着一种可以洞彻人心的的温暖,还有着饱经沧桑的睿智,弗尔西的眼前仿佛又一次浮现出那片星空。在那片星空之下,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姐姐,那是他第一次萌生出为她守护的想法。之后也是这个想法一步一步促进他向着远处前进着,他成为骑士,他去冒险,去拼上姓名都是为了这个一开始的愿景。
“我相信你也会有自己的愿望,有自己的想法。家族固然重要,使命也是不可以推卸,但是如果连发自己内心的目标都丢弃的话,你又为何要存在于这个世上。”坎博雷特大主教突然靠在了自己所坐的椅子的靠背上,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微微笑了起来。
“我听说这样一个骑士,他自身很弱小,但是他一直在这大陆上流浪,为的只是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唐·契可德,是一位遵守着侠义骑士道的骑士,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吾虽浪迹天涯,却从未迷失本心。现在的他依旧还在大陆的各处流浪,去帮助他人,即使他现在已经是成名已久的天启强者,但他依旧遵循着自己的内心的方向。”坎博雷特大主教站起身,走到了弗尔西的身旁,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穿过他把目光投射向远方的天空。
“无论我说多少,也只有你自己看开了才有用。即使是冬季到来,阴云遮蔽了天空,依旧还是有春天的到来,依旧还是有布满苍穹的星空。”坎博雷特大主教的声音反复的在弗尔西的耳边回响,他突然感觉到笼罩在自己心头之上的迷雾被拨开了一个缺口,而那缺口之外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是夜,君士坦丁城中彻底陷入了无声的安静,穿过街道的,只有落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响。君士坦丁的冬天就此宣告来临,就连圣索菲亚大教堂前的草地上都渐渐生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冬日的阴云刚刚笼罩住了君士坦丁城的天空,傍晚袭来的寒冷北风就吹散了厚重的阴云,一轮真正的洁白寒月把君士坦丁城照的通透。漫天细碎的星斗,铺洒在这片黑色的天幕之上,组成了一个极为美丽的银河。而就在这寒冷的夜晚,就在结起了白霜的草地上,弗尔西披着一块毛毯,呆呆的看着自己头顶上的星空。
是夜,圣福音大图书馆的顶楼,一位白袍老者正紧皱着眉头,看着天空之中那密密麻麻闪烁着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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