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赌场如战场,那边,休闲室里,宋晨等人和刘三隔着一张三米的方形长桌剑拔弩张,暗潮汹涌的刀光剑影全都藏在了群枪舌剑里。
刘三从宽屏闭路上收回视线,转手,端起桌上白底蓝花的茶碗,掀开盖子,装模作样的刮擦了两下,里面正岩顶级大红袍,色泽清亮,香气醇厚,刘三满足地吸了一口,故作忧伤地感慨道:“人啊,有时候,运气太好,也是一种烦恼!你们看,新手必胜十把牌的对子居然落到了冯圣手的手里,我敢肯定,他应该已经不耐烦了。”
宋晨捏着银色小勺,缓缓地搅着咖啡,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回道:“运气太好,有时候也是狗屎运罢了,祖师爷当知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别阴沟里翻了船,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刘三偏头,看着宋晨,不甚在意地笑道:“宋先生不愧是读书人,话里话外都是弯弯道道,我刘三一粗人文盲,不懂,真是惭愧啊。”
“那就多读读书吧!有时候,没文化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比如知法犯法。”
宋晨笑了笑,抬头,把视线转向屏幕上的赌局,正如刘三所说,冯峥拿着一手最大的对子,已经没有心思陪着卜玄慢慢玩,他挥手,就潇洒地推了五十万筹码出去,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卜玄,行为举止全是不可一世的嚣张,玩的好一手赌场心理战。
可惜,冯峥不知道,卜玄虽是新手,表面看是二十岁的皮子,可内里装的却是千年的灵魂,是先人千磕万拜出来的神,在他面前玩儿心眼,大概是要白费力气了。
因为,对于冯峥而言,他是不配,而卜玄则是不屑!
不就是五十万的筹码吗?
跟了!
冯峥见卜玄想都不想就跟注,心里暗笑起来,不知道卜玄是太大胆,还是太傻,不过,遇上如此豪迈奔放流的对手,他喜欢。
饵都已经下了,还愁鱼儿不上钩!
冯峥半垂下眼睛,睫毛刚好遮住了眼底过分活跃的光泽,他伸手,翻开转牌,一张小黑桃,于他的赢面无关痛痒。
不过,即使这样,现在冯峥手中有最大的牌,若卜玄想要赢他,那卜玄手里的河牌必须击中一张黑桃凑成同花顺,才能赢了冯峥,而这样的机会只有20的可能会发生。(在德/州/扑/克中,倒数第二张公共牌,叫“转牌”,最后一张牌,叫“河牌”)
这很容易计算,冯峥手里有两张牌,而卜玄也一样,下面已经翻出了四张公共牌,这样发牌员的手里就还有44张牌(52-8)。
两人的手里总共只有4张黑桃,那么还有9张黑桃在外面(13-4),河牌如果是黑桃,卜玄就赢,反之无论任何牌,卜玄都会输掉,所以卜玄的胜率是9/44,略大于20。
冯峥脸上隐隐浮出兴奋的红晕,两人在牌桌对抗了半小时有余,时间虽不长,但已就此刻的局面来看,冯峥几乎赢定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那20的运气的!
冯峥扭了扭有些酸涩的脖子,伸手,把一百万的筹码推了出去,中途,还故意蹭掉了一对筹码,然后才抬头,对着卜玄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在偷鸡!?”宋晨指间的银勺脱手,“叮”的一声掉入杯中,溅出些许褐色咖啡汁。
所谓偷鸡,是指在自己的牌很小,正常情况下无法赢钱的时候,反而加大注码,使对手感觉你的牌很大,不再继续跟注,从而达到赢钱的目的。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在自己知道赢定的情况下,为了让对手继续跟注,故意让对手感觉你在偷鸡而不会退缩,从而达到赢大钱的目的。
不过,无论哪种情况,总结起来,无非四个字:尔虞我诈,看谁心理先崩溃,结果便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很不幸,卜玄从来不是那个胆小的,只见他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神秘妖异的淡笑,大方地跟注,而后,在冯峥的注目下,翻开了那张河牌,黑桃k,同花顺,刚好是a、k、q、j、10。
看到这里,休闲室里,公子朝兴奋得猛地一拍桌子,张狂肆意地笑了起来,“哈哈……美人儿,干的漂亮!”
刘三一脸震惊的死灰,转头看看宋晨,又看看公子朝,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其实,刘三说这句的时候,心里是疯狂的嫉妒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在一手抽牌的情况下,凑成过同花顺,说起他的赌运,简直都是泪啊……(抽牌是指同花或者顺子还差一张就成功的情况)
宋晨笑了起来,挑眉,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过去,说道:“怎么不可能?他可是有‘神’的运气的。”
“神的运气?”刘三用堪比翻书的速度翻了脸,冷冷哼了一声,端起手边的大红袍,闷了一口,语气凉凉道:“别高兴太早,三局两胜才算赢,运气再好,并不代表下局还能好运。”
宋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所说的“神”可不是刘三理解的“神”,此神非彼神,看来,今晚的赌局还是有赢得希望的。
刘三见宋晨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立刻不爽了,眼神阴戾地盯着闭路视频里的卜玄,此人五官精致,眉眼低垂,一身疏离的冷漠,把神秘和神圣融合得恰到好处,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既美艳又古怪。
刘三啧了一声,越看心里越没底,见发牌员已经在洗牌,忙抬手招来下属,附耳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那人便开门出去了。
宋晨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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