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这个巨明堂似乎有点不大一样。昊川放眼望去,见它比别的建筑大出许多,墙体用大块的红砖砌成,下方有一层厚厚的石基,房顶和房檐虽然还是没有雕刻与装饰,但是做工比其它建筑细致了许多。最难得的是,大门前两根圆木门柱居然刷上了朱红色的漆,好比万叶丛中一点红,让这座建筑在色彩单调的墨家学宫里显得与众不同。
这种不一样的风格也显示出了它与众不同的意义。巨明堂是巨子处理公事的地方,每逢遇到重要的事,墨家各个掌院和其他主要人物便会被召集来这里一起商议。而墨家上上下下所有重要人物齐聚于这里等待一个人,这种场面是很罕见的,除非了来了非同寻常的贵宾,否则巨明堂里不会这么热闹。昊川虽然不是贵宾,但却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来客。
此时大门敞开,门的两侧各有一列硕大的字,写道“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上方黑底的匾额上赫然刻了三个烫金大字——巨明堂。两个身材魁梧的墨家弟子在门口迎接罗铁山与昊川,昊川隔门向里望去,只见里面站了不少人,脸上似乎都挂着冷峻之色,这让昊川有点紧张,迈步的幅度越来越小。
罗铁山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他们都是你老爹当年最亲的人。”
这句话略微缓解了昊川的紧张,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在罗铁山后面进了巨明堂,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不由得低头回避。门外的两个墨家弟子随即关上了房门,守在堂外。这次议事显然不想受到外界的打扰,巨明堂里现在就剩下了十余个人。而阿棕此时也感觉到这里是一个不简单的地方,乖乖地蹲在昊川的腿边,不敢乱动。
“参见巨子。”罗铁山朗声想大堂中央的巨子行礼。
“参见巨子。”昊川赶紧向巨子深鞠一躬,他见巨子坐在一张古怪的椅子上,那椅子呈褐色,下方布满了树根一样的东西,就好像是用百年古树的树桩改造而成。和罗铁山来的这一路,他想象过好几次墨家巨子的模样,在他想来,巨子应该是一个面相慈善的老人,就和鹿鸣学院里的教书先生差不错。而当他见到巨子时,发现巨子的外貌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巨子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和胡子花白,但是目光如炬。皮肤黝黑,肩宽体阔,身形居然和罗铁山一般强壮。他穿着一套没有袖子的粗布黑衣,粗壮的双臂裸露在外,肌肉饱满纹路清晰,一点都看不出衰老的迹象。此时他坐在椅子上,昊川看不出他究竟有多高,但是感觉不会比罗铁山低多少。巨子这样的外貌让昊川着实没有想到,都已经那么大岁数了还能有如此威风凛凛的体魄,真是奇人!只是他觉得巨子穿着有点寒酸,墨家学宫的领袖不应该穿这么粗朴的衣服,至少应该体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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