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再回府,鞠延华足足待了七天,他得让自己好好冷静冷静才行,就他这命期将致之人,谈情说爱那种奢侈的事情不应该拥有,也不能拥有。也是因此,让他有了想要活下去的期望,主动去吃了梅若兰配制的新药。
“你早该这样想了。”梅若兰在替他扎针的时候,感慨道:“不说为不为小雅,就是你自己也不该这样轻易放弃自己,想想你母妃,用生命的代价把你生下来,你就该好好活着。”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要再亲自为我试药。以后所有的药,我都自己试。”坚决的不容反对。
梅若兰拗不过,却也只是表面上答应了,私下里仍是为鞠延华以身试药。
只是鞠延华在积极的搏命时,江小雅却同他闹上了别扭。多日不见,非但不对他碎碎念,还不理他了。
“雅雅你看这是什么。”一大盘新出锅的蜜汁鸡翅。
江小雅兴致缺缺,拨了拨算盘,动笔记账,“放着吧,你可以回去了。”
鞠延华上前就替江小雅捏起肩来,“雅雅辛苦了,快去吃点吧,这些放着我来。”
“你来啊。”江小雅扭头,“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喂你干嘛……撒手。”
鞠延华双手齐上,摁住了江小雅两边脸颊,迫使她说不出话来。自己才笑道:“别生气了,瞧你抬头纹都出来了。乖,笑个看看。”
“是吗。”江小雅被唬的连忙把手镜掏出来,照来照去,却看到了在镜子里笑的段容。她一生气,回手就掐了他一把,“很好玩是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你以为这里是客栈呢。”
“雅雅你怕我出事就直说,我不会笑话你的。”捻起一个翅膀啃了口,“嗯,真好吃。你吃不吃啊,不吃我拿外头去给他们吃了。”
“给我放下。”
鞠延华乖乖放下盘子,看着江小雅把整盘扫光,很是舒心的笑了。敢于这样敞开了吃的,大概也只有他的雅雅了。
只不过,皇兄的突然驾崩,却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守了半个月的灵,身心俱疲。回到府里的时候,几近虚脱。好在跟着回来的太医给他扎了两针,这才缓过劲儿来。看着手上这些天被扎的针孔,他第一次感觉到对病痛的无力感,哪怕再高贵的身份,也抵挡不住它的折磨。
直到这个时候,鞠延华才不得不承认,好好活下去不过是他的一个奢望罢了,梅若兰苦心研制多年也没能助他脱离苦海,他们现在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心好累,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陈大嫂匆匆赶来的时候见鞠延华正歇着,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鞠延华知道,若非事出紧急,她是不会轻易上门。这便猜道:“可是雅雅又闹着要找我了。”明明不想再去招惹,偏偏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陈大嫂沉吟道:“我瞧着小杏陪她去了大鸣湖,好像柳少傅也去了。”
鞠延华惊起,他深知柳庆元对江小雅从未死心,而且还曾几次轻薄过她。就他如今的地位而言,强要个女人,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浪花。若是江小雅对他还旧情就罢了,只是她对他分明没了丝毫的情意。思及此,鞠延华不顾自身不适,赶了过去。
赶到的时候,大鸣湖外已被重兵把守起来,任何闲杂人等难以靠近半步。心急如焚之下,鞠延华公然亮出了安平王的印绶,这才得以进入。远远的,他就看到在湖心亭被逼至栏畔的江小雅,她虽然没有像大多数女子那样花容失色抑或是惊叫连连,仍是被柳庆元轻薄了。
亲眼所见不比耳闻,莫名其妙的气血攻心差点就让他走不动路,扶着桥廊,咽下一颗药丸才缓过劲来。
等他赶到湖心亭的时候,柳庆元正抓着江小雅的手,信誓旦旦的说着要让她回到自己身边的话。
一如鞠延华所想的那样,江小雅这个小刺猬,即使在行动上不如男子,言语上也是绝不相让的。“我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家里还有一个正经夫人呢,哦不,还有一个儿子呢。让我待在你身边,是想让人笑话你呢还是嫌我活的太轻松了想给我找点乐子。”
这话差几就把柳庆元逼怒。鞠延华知道他所有的隐忍,这些话谁都可以拿来砸他脸上,说他不仁不义乃至不忠不孝都可以。偏偏就是他所爱的这个女人说不得。所以在他握紧了江小雅的肩膀时,鞠延华适时出声了,“呀,光天化日之下,柳大人这是在强抢民女吗?”吊儿郎当的,看起来就像是不经意才打断了别人的好事一样。
江小雅几乎是看到他的时候就奔了过来,脸上洋溢着连她自己也没察觉的喜悦,躲在他身后的时候还不自觉的揪着他的衣袖,很用力。
鞠延华心中暖暖的,嘴上却说起了数落她的话。
这个小女子你说她笨吧,有时候是挺笨的,连他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也看不出来。可有时候又透着一股狡黠,让人又爱又恨。素日里最爱同他争嘴架的,这会子却是很识趣的低头认错,顺势着就跟着他一起跑了出来,连一点间隙也不给柳庆元留,二人配合的是相当默契。
然而并没有开心多久,才放松对柳庆元的警惕,寿阳就派人暗中把江小雅掳了。
小杏抽泣着起毒誓,这事不是柳庆元干的,她只看到几个壮实的仆妇把江小雅强带了去,究竟是谁人她也不知道。
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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