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垂目,屏气,沉默不语。
王景轩满温和的瞧着她:“沐前辈手法再高明,总是会有遗漏,只能劳烦白小姐。”
白九开始一根一根的掰手指,还是低着头没说话。
她此刻琢磨的是两件事情,一个是那疼痛感太强,自己能不能坚持着再熬过一次。至于王景轩所说“不比那次更难”,鬼才信。再一个就是,自己帮了他,有什么好处?这好处怎么讨要?他自此好了,会不会过河拆桥?
实在是王景轩给白九的印象不好,太没原则,不可靠。
王景轩跟着白九数了一会儿她掰来掰去的手指,又开口说:“白九,忍一忍就过去了,你可以的。”
他开始称呼白九的姓名,引来沐老头嘿嘿两声笑。
白九也楞了一下,依稀记起当日冰窖中他就这么叫过。这算什么?回忆共同的往事?
白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看着王景轩摇头:“我也想帮你啊,可是实在太疼了,我心里怕的厉害,也没法子强迫自己点头。要不,你让沐前辈给我上点麻沸散什么的。”
沐老头直接否定:“不行,麻痹了的话如何动作灵敏?这次一定要清理干净。”
白九摊手,很是无辜的看王景轩:“不管怎么样,我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啊。你不能以你自己的标准来要求我。这世界上有几个你啊!”
王景轩笑着看白九,沉吟了一下,开口说:“我可以让你自己决定你的婚事。”
他说的非常平静,白九一时都没转过弯来,等到听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不由怔住,呆呆的看王景轩。
这简直就是白九的命门。
她自大梦一场醒来,便变得理智了些。然而终究还是在这个世界长大的,心里总觉得女子最终的归属还是要嫁个良人。可惜自己娘死爹不疼,又总是被各种奇葩婚事缠着,实在是有心无力。但是王景轩不一样,即便是太尉府嫡出大小姐的婚事,他要真的想插手,也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白九确实心动,但是事关重大,狠了狠心,还是问了出口:“你怎么保证你能做到?”
王景轩笑:“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白九摇头:“不是,我不相信你一定会履行承诺。”
这话也太直接了,连沐老头都听得瞠目,泰三更是怔了一下,十分不满的朝着白九投过去两束愤怒的目光。
白九坦然面对,只认真的看着王景轩,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王景轩没恼,却难得的笑的有些无奈,招手让白九到自己跟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若非不能,我就尽力。”
白九被他轻声的呢喃般话语拂过脸颊,一时有些发烫,等话音落了便立刻站直。
“若非不能”,什么是不能?
或许他做不到,或许他不能做。他无能为力的,他必须顾忌的,王家的势力。
白九点头,“恩”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但是紧接着就可怜兮兮:“真的很疼。”
王景轩笑道:“难为你了。不妨先陪我去杨柳河上瞧瞧,心情好了,或许就不那么疼了。”
“?”
白九一脸疑惑的看他,那边泰三已经动作起来,王景轩起身朝外头走,扔下话说:“今夜杨柳岸上灯火通明,好些世家公子以及乔装打扮的王孙大臣,都在那边。你肯定乐意去看看。”
白九连忙跟上,她又不笨,略微思索就明白了:“曹胜合!”
前头王景轩轻笑出声。
白九快步赶上,扯着他的袖子生气:“是你放的假话是不是?曹胜合根本没说不屑娶我的话!对不对?他也不是什么fēng_liú才子,也不会每天流连风月对不对?你骗我来找你,好用报复曹胜合的事情来和你交换对不对?我才没那么傻!”
王景轩轻轻推开她的手,摇头道:“你自然没那么傻,所以我早就知道要拿什么让你来帮我。如今去杨柳岸,不过是凑个热闹。你是想嫁个良人想疯了?曹胜合那般人你硬是给撇的清清白白。反倒都赖在我的头上。”
远处泰三的身子晃了一晃,没想到自己也会听见自家公子说出这么尖酸的话来。
白九冷哼,恶狠狠的在自己衣裳上擦了擦手,一时也拿不准王景轩什么意思,便乖乖的跟着没再开口。
正月十一夜,被大周称作风月节。是风尘女子自怜自艾的日子,所以这一日她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公开场合和公子们**说笑,可以平起平坐不用伺候,可以放心大胆的接受各种礼物,可以任性的拒绝不想接的客人,甚至可以倒追某个心仪的对象。
杨柳河作为京城著名的风月场所,在十一夜里那是灯火通明彻夜狂欢,各楼的花魁抛头露面,各处的才子争相邀宠,也有有钱有权的老爷趁着高兴给姑娘们赎身,这一夜的众人都可以不受世俗礼仪的束缚,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一夜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再大的糊涂事都没人会当成个事。
所以这一日也有很多冤家趁机聚头,挑衅的,攀比的,争个你高我低的。抑或表白的,强迫的,各退一步抹下面子说开往事的,都是趁着这股疯狂劲儿来做平日所不敢做的,说平日所不敢说的,反正风月节吗,连青楼女子都成了仙女,那还有什么是不能想的?
正月十一这一夜,京城往往多出传奇。
正月十二开始,各个茶楼的说书人就有了许许多多新鲜出锅的故事可说……
白九只是听说过风月节,并不晓得。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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