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芦看了眼郑莞,心想顿然起了敬意,此人心思果然玲珑,一眼便瞧出此中的两处疑点。
“先说东述派,万鸣谷范谷主当年虽杀了冯益明,但他却受了重伤,万鸣谷近年来的事务由一名姓杨的主事代为掌管,这杨主事也是道义之辈,又与海姑娘似乎相识,而且范谷主又是名义上海姑娘的义父,万鸣谷在冯益明死时没有掌握东述派,那在此后便失了机会。海姑娘执掌东述派时也有意与万鸣谷交好,在相思酒一事上又留了些好处给万鸣谷,所以这些年与万鸣谷倒也没起什么大冲突。”
此中杨主事很可能就是杨炎。
郑莞点了点头,说到底,东述派与万鸣谷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大致也是因争夺地盘、物资而积下的你杀我门人,我杀你门人之类的仇怨,但这种摸不清根源的仇怨才无解。近年来,东述派给了万鸣谷一些好处,故两方的矛盾才没有加剧,但东述派已经大洗牌,而万鸣谷的管理人士却依然如旧,仇视东述派的人依旧仇视,是以若是范思重掌万鸣谷,想来东述派不会好过。
包玉庭恐怕就是想到了此点,所以才会想要依附梅花坞,但他却不是仇恨的当事人,无法理解秀秀对于梅花坞的恨意。
对于秀秀来说,冯益明就是梅花坞的人,纵然他是在脱离梅花坞之后才夺去了东述派,但冯益明曾属梅花坞,而梅花坞对其门人胡作非为不加制止这两点足以让秀秀连带憎恨梅花坞。
梅花坞的强大,秀秀不是不知道,所以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夺回东述派,而当年在太苛山脉,当得知冯益明并非受梅花坞指使而夺东述派时,也令她有种解脱的感觉,令她觉得没有立志于报复梅花坞并未对不起死去的亲人。
但是,她的恨,永远会留给梅花坞。只要她是海秀。
肖芦继续说着:“另外,再说阮灵湘,她出现在百松峰,实是不寻常。我听说,那日并非是包玉庭固定去百松峰的日子,只因品酒台出了点事,连着三日里每日有百余坛相思酒不断被人打破。包玉庭去到百松峰时,正巧遇上酒坛被打破,便对四周进行搜查时,然后遇见了阮灵湘。阮灵湘是冬春岛的人。包玉庭自然不敢对她怎样。但为查清事实。便开口留她在东述派作客,那阮灵湘便爽快地答应下来,住进了东述派。没想到没过几日,便传出了包玉庭与阮灵湘苟且之事。随后不知玉庭与阮灵湘的道姻。”
郑莞听着肖芦说着这一切,可以说她讲得明明白白,非常清楚,但是这恰恰是一个问题,她何以能了解得如此透彻?她伺候秀秀是在秀秀交出东述派掌门之时,但先前之事她似乎也是清清楚楚,连那等与万石社合作,给万鸣谷好处之事也了解,这就有些太过了。
在郑莞看来。首先,秀秀与万石社合作应是基于与石涛所签订的相思酒销售分成,相思酒一事隔着冬春岛,所以不管是万石社还是东述派都不会将这契约放在明面上来,所以与万石社合作都是私下进行的;
另外。不管杨主事是不是杨炎,他都是万鸣谷的人,想的是万鸣谷的利益,范思若真的重伤,那他日他伤愈重掌万鸣谷之后,定然也不会因为东述派给的这一点小利,就忘记了先前的仇怨,而且他对东述派的*可不是仇怨而起,自是因那吞并扩张自己的门派而起。
那杨主事既然能做到代管万鸣谷,想必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为了继续保持与东述派对立的立场方便今后行事,受东述派好处这等事情定然也是私下进行的。
而这等私下的事情,肖芦居然清清楚楚,若不是秀秀相信她而告诉她或行事时没有避讳她,便是她另有目的。
再想了想她前后所说,郑莞忽然想到一人,于是问道:“不知东述派中可有一人名作邱一鸣?”
邱一鸣当年出现在太苛山脉,想来被她所伤的伤势已经恢复。当年她用的是灵魂攻击,虽然并不成熟,但再见他时不过八年,鉴于灵魂的伤势很难恢复这一点,邱一鸣似乎超出了她的想象。当年他见过秀秀等人,又差点被她所杀,这份恩怨可不会凭空消失。但他当年没有回东述派,又会在哪?
肖芦眨了眨眼睛,略略想了一会,似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人,然后平静道:“据我所知,没有。”
郑莞看着了眼肖芦,轻声反问:“是吗?”
她说到往事时,语中理带着替秀秀抱不平的愤慨,十分真切,可当郑莞问起邱一鸣时,她却平静得很,唯只平静,就若演练了千百遍这个问题的答案。
面对她的反问,肖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虽然转瞬即逝,但郑莞看得清清楚楚,她别过眼睛,又问:“秀秀平日里待你如何?”
肖芦只觉那目光如剑,似要剥开她心中的秘密,略定了定心神,才道:“很好。”
“望你念着这份情,别背叛了她!”她微笑说着。
肖芦听着那轻飘飘的声音,心中不敢相信,自己隐瞒了这么久的事,连海秀都没有发现,眼前此人不过见过一面,难不成看出来了?
郑莞看着肖芦反应,虽不敢断定什么,但知道她留在秀秀身旁,必然不会简单。但她同秀秀在一起二十年了,也未曾加害秀秀,或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愿也与不知去向的邱一鸣无关。
而且秀秀也非愚钝之辈,既是伺候自己的人,她存着什么心思也应该了解一二。
“扑通”一声,肖芦忽然跪了下来,她扬起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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