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看自家正笑眯眯捻胡须的师父,神思不属地摩挲了一会儿剑柄。这剑柄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毛团儿,是萧子白从当年那把匕首上取下来的,虽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这绒羽却依旧柔软温暖。短短的羽尖痒痒地拂过萧子白的指尖,令萧子白恍惚回想起了那只趴在胸口上蹭自己下巴的毛团子,唇边不由得溢出一抹浅浅的笑。
但很快,这浅浅的笑容就如同阳光下的露水一样消失了。萧子白抿起唇,几步走到凌山掌门身后,肃容道:“师父,我想早点破了这阵法。”
他的手还按着剑柄,语气坚决极了,身上的气势锋锐得让凌山掌门都微微一皱眉,那只剑柄尾端坠着的小小毛团儿却被他温柔地笼在掌心。
凌山掌门的目光在萧子白的身上一掠,很快就发现了那只不起眼的毛团儿。他轻轻叹一口气,皱巴着一张老脸对萧子白说:“这阵法又不是你想破就破的,我知道你担心,但我们不是先要解决矛盾,再来想办法破阵嘛。”
说到“矛盾”时,凌山掌门幅度很小地朝着青云门天衍宗的方向努了努嘴,表意清晰明了。
萧子白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我怕他等不及了。”
“怎么会?你俩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一会儿功夫他会不等你?”凌山掌门本来还没有听懂,话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但在看清萧子白的神情后,他便也很快收敛了神色。
“你的意思是……”凌山掌门低声问,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似乎不敢确认。
“毕竟他们打的旗号就是要……唐临。”萧子白神色中的焦虑几乎掩盖不住,但即使如此,说到“诛杀”这个词时,他依然含含糊糊地迅速略了过去:“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只是找个引子还是真情实感地这么想,或许是我担心过头了,但是我不敢赌……现在外面没什么能撑起场面的人,如果他们真的要下手……”
说到这里时,萧子白便再说不下去,他咬住了下唇,周身数尺之内忽然“喀拉拉”地结出了一层寒冰。
凌山掌门看着满地冰棱沉默了片刻,对萧子白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清楚,我也能理解,但我们现在是在另一个空间里。”
他说着,指了指空间内漆黑一片的“天空”和同样漆黑的“地面”:“这个空间在哪?我们都不知道。中央大世界在哪个位置?我们也不知道。不弄清楚位置就贸然破开空间,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想必你也知道。如果唐临在这里,肯定也不会赞同你盲目去冒险――还是说你的心魔没有完全除去?”
被凌山掌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萧子白烦躁地敲打着剑柄:“这不关心魔的事,我只是不放心唐临一个人在那边。”在自家师父开口调侃自己之前,萧子白率先抬起头,小声对凌山掌门说:“而且,我知道中央大世界在哪。”
“你怎么会知道――”凌山掌门吃了一惊,萧子白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凌山掌门也适时地降低了音量:“难道你记住具体方位了?那么复杂的数字,我还以为只有天衍宗那个老头儿才能背下来呢……”
老头儿?他居然叫别人老头儿?天衍宗宗主的年纪明明还没有他大!
看着自家师父干核桃似的脸和白花花的胡子,萧子白差点就把思维转移到了别的方面。幸好唐临魅力够大,在他的思维刚刚动摇了那么一小下后,就立刻转回了原处。
“不是数字,但我确实知道中央大世界在哪。”萧子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凌山掌门说:“我和唐临之间有一种契约,我能感受到他在哪个方位。”
听了这话,凌山掌门本来正捋着胡子的动作停住了。他抬头望着萧子白,眼里的神色有一瞬间显得十分复杂,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依旧笑呵呵地道:“你知道去哪的话,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懒得听他们扯皮。”
萧子白轻轻舒了口气,他低声说:“等会破了阵法之后,我第一个走。”
“带路”的人是他,选择方位的人也是他,若是萧子白找错了方位,出阵法时陷入了未知空间,那第一个死的人也是他:萧子白这是在用自己的命作保。
“胡闹!”凌山掌门吹着胡子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好好在后面待着!刚娶了媳妇的人,乱说什么走不走的,老老实实指路就成!”
萧子白苦笑一下,却并不肯答应,凌山掌门眼见如此,一抹脸就开始嚎啕大哭。
“徒弟大了,不好带了,娶了媳妇就不听师父的话了……”
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下,一边扯嗓子一边就开始拍大腿。
不得不说,凌山掌门的演技比青云门主要好上一百倍,真情实感的程度也比青云门主要高上一百倍,青云门主最多是捶胸顿足,他甚至可以满地打滚。萧子白平时可以不顾形象和他一起就地滚、比一比谁更无赖,今天却是当着御兽宗众人的面,无论如何也不敢这么丢人。师徒二人对峙一番,最终还是更不要脸的凌山掌门取得了胜利,获得了优先出阵权。
……
就在阵法外的众人热火朝天地破阵时,唐临忽然注意到,阵法中央处闪过了一道光芒。那光芒呈白色,在阵法后一闪即逝,只能模模糊糊看出来是个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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