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告官都有撤诉的先例,由于这样更节省成本,官员也不用因判案去承担后续责任。因此,在一般情况下,官员都乐得让告官者撤诉。
今天不是一般情况,苏晓想要开创一个不一样的市舶司审案先例,他就必须坚持,也要打破成规。
“学士,学生素来认为,律法是神圣的,请学士容许学生把此案的关键点做出陈述。”
苏晓很恭敬,这种恭敬让赵孟傳无法继续去阻止,他心中叹息,看来今天被苏晓绑定已经无可避免:“...那就请提举继续陈述,老夫...洗耳恭听,也听一听提举有何见解,老夫也好借鉴一二!”
你还真的要借鉴,苏晓微笑着拱手:“学士,请恕学生献丑了!”
赵孟傳无奈的重新就坐,他就不明白苏晓这是要闹哪样,原告与被告都已退缩,何苦来挑战这些宗族势力?这不是给地方添乱吗?
“看在学士面子上,此次本官就不再打你们了,但咆哮公堂这一笔本官已经记下。“
苏晓的话让高大禁不住直哆嗦,高二则是一缩脖子。
“运营成本,我们说到了运营成本,那就接着说运营的问题。”苏晓继续:“高二做生意用了兄长的资源,那么,我们就算一算细账。城东的坊市扩建完成是在三年前,这间门面的所有权大部分属于高大这没有异议,但是,当时高二做生意的本钱却是借贷而来,这有据可查。同时,店面内的装修,各种物品及货物,人员都是高二购置与雇佣,这也没有异议。三年前坊市门面的年租金是两千贯,去年是三千贯左右,今年租金暴涨,基本保持在五千贯左右,这样,高二算起来应该支付一万贯的租金,加上生息应......”
苏晓的计算看似对高大有利,但高氏族长高怀民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尤其是提到坊市门面的租金与后来生意的资金问题,高怀民实际上很清楚资金的来源,但高怀民必须说谎。苏晓明显是在给这个案子定性,他的意思是,门面和租金属于高大,但经商所得一切应该属于高二。高怀民想开口反驳,却又不敢,因为苏晓现在没有进行判决。
而苏晓身边的赵孟傳感觉到不妙,但他暂时也无法开口,只能等待。
“那么再算一算我大宋的生活成本,我大宋每年都有劳役,要缴纳屋税﹑地税,另外还有丁口、支移、沿纳、折变...这样算起来,高大一家三口人六年应缴纳的总费用不会低于三百贯。格外,还有族内的例份,对祖庙、家冢的祭祀,村镇的摊派,一年怎么也要几十贯,六年时间,这又是百贯......
算完这些,那就再算一算高大一双儿女的生活成本。高大留下的几十贯钱基本足以维持两个孩子一年的生活之资,这样,还有五年的生活费用。谁都知道,这五年时间,各种费用是不断在提高。另外高大还有不到六亩的田地,这六亩祖田本官也派人了解过,属于中田,正好可以抵偿这五年来物价的攀升,这样算起来高大还应该支付给高二照顾儿女的生活费用。当然,这还不算给孩子请夫子的钱,看病的钱,他们自己照顾孩子的辛苦钱......”
不愧是掌管赋税的官员,苏晓算的太精细了,一点都没有落下。这让赵孟傳不得不佩服苏晓对业务的熟悉,看来苏晓对经营真的很精通,就连生活的细节及费用都算得如此清楚,也不知道他这个读书人以前是怎么读书考中进士的?
好吧!赵孟傳突然想起来,苏晓是恩科进士,他从来不与官员们诗歌唱酬彰显自己的文化感。雅致的生活与苏晓无关,苏晓和普通文官的生活是不同的一个轨道与世界,他属于那种只能务实来获得认可的官员,这个老人榜进士如此“不务正业”算有了解释。
等待众人稍稍回味,苏晓继续:“说完经营与生活成本,下面是所有权的问题。”
这才是最关键的,高氏族长高怀民一阵紧张。高大则是有些茫然,他隐隐的感觉到不对。
“坊市门面是拆迁补偿所得,归属没有异议,应该属于高大。”苏晓看向高二:“这你可心服。”
想不告都不成,高二无奈的点头:“小人心服。”
“下面是其它资产的问题,那些祖田与老宅就不用再议,原本属于谁现在仍旧属于谁。”苏晓转头看向高大:“高二是你的兄弟,照顾你的子女按照亲人的要求理所应当,但现在是打官司,打官司就要明算帐,不能仅看人情,高二夫妇照顾你的子女应该得到相应报酬,这一点你可认同?”
高大仍旧处在巨大的痛苦中,这一点他无法不认同,只能点头。
苏晓立刻执行法律程序,挥手就指挥文吏让兄弟两人签字画押。
文吏都是苏晓带来的人,这些人的工作效率很高,在苏晓进行案件叙述的同时已做好了笔录。高大与高二两人确认无误,当他们签字画押已毕,苏晓继续算账。
“普通之家一年的生活费用一般就是几十贯,高大已经支付了孩子第一年的生活费用,这点大家都知道。那么第二年与第三年也就好算账了,也就是每年几十贯,两年就算一百贯吧。后面还有三年的生活费用,这三年呢,高二已成为富户,生活标准在逐步提高,这一点你们可认同?”
高家兄弟都点头,算是认可。
苏晓继续算账:“一个富户的生活水平,按照我们泉州的普通标准是每年五百贯,这还是很普通的富户标准。基于高二是一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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