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宛、曹世雄与弩弓匠首石贵三人兴趣怡然,不断咂着舌头的在观赏这些难得一见的稀罕玩意。而在石贵身后还有一个二十余岁,看起来面容淳厚的年轻人。
“石迁,依你来看,这来自西方世界的十字弩怎么样?”
年轻人是石贵的儿子,原名叫石大,以前是一名“木匠”。实际上,石大是一名弓弩匠人,只是因石贵不愿意让唯一的儿子再进入御前军器处受奴役,这才把他留在老家当了“木匠”。石大名义上是“木匠”,实际上是私匠,也就是说,当某些达官贵人想制作精良的弩弓藏在在家中“赏玩”,于是石贵就会揽下这些活计让儿子动手捞外快。石大年轻,精力充沛,加上从小接触弓弩,手艺得到老爹石贵的真传,现在很有青出于蓝的意思。
泉州成为了石贵的福地,当石贵意识到自己可以在泉州混的很好,苏晓对匠人的尊重让他果断把儿子召唤了过来。
石大这个名字很没有技术含量,于是苏晓有些恶趣的给石大赐了这么一个石迁的名字。其实,就是苏晓自己也不知道真实的历史上有没有在战鼓上乱蹦的跳蚤时迁这个人。
恭敬的把苏晓手中的十字弩接在手中,石迁很专业的把弩平举在眼前,随后仔细的查看弩身、弩臂、弩弦...最后石迁还试了试十字弩的拉力。
这是考验儿子的时刻,以后的前途就看现在。石贵有些紧张,他不怕儿子给这个外蕃来的弩一个中规中矩的评价,就怕儿子信口开河的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大话。别人不知道苏晓对机械与武器的了解,石贵知道,这位大人无论在武器认知还是技术创新方面都无可比拟,就是这个时代最高水平的匠人在这位提举面前也不值一提,可以说是读书人中一个妖孽性的存在。石迁不能说错,一旦说错对他以后的前途将产生无可估量的影响,儿子若不能追随在苏晓身边,石贵无法原谅自己。
“弩臂也是硬木,弩弓、弩弦的材质差强人意,弩机...这也算弩机?远不如我们的神臂弩,毫无借鉴之处!”石迁有些小小的傲气,他对为外来的十字弩根本看不上眼。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苏晓点头,他不怀疑石迁对弓弩的认知,一个私匠恐怕比最正经的御前军器处工匠水平还要高。不吃回扣的手艺与吃回扣的手艺区别就是工艺的最大不同,动力不同,工艺的进取自然不同。
儿子的评价尽管充满一种骄傲感,但苏晓的认可让一旁的石贵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苏晓则是继续:“再看看这外蕃的复合弓与单体弓,看看与我大宋有何不同?”
“大人,这外蕃的复合弓...还是算了,就是摆设,还不如猎人打猎用的木弓实用!”
石迁刚一过手就把这张舶来品扔在一旁,好看不等于实用,这张复合弓装饰华丽,弓身很漂亮,缠着一些不知名的丝状物,带着绚烂的色彩,而在弓的两端还镶嵌着不知名猛兽的角,看起来极其华贵。石迁是谁,他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弓匠。无论是阿拉伯人还是西方世界,都有复合弓,但最好的复合弓无疑还是出自东方。东方世界是一个战争的世界,这片土地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战争,最大的城市攻坚战,最强的草原骑兵,当然也创造了世界上最好的弓。这张不知是来自阿拉伯世界,还是西方世界的弓,石迁一看造型、大小、材质,还有弓身曲度就被否定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弓匠当然看不上这种贵族玩具。
“此是未经烤制的单体硬木弓,材质与制作与猎弓相似,只是弓身更长,因此拉力也更强劲,一般人恐怕拉不开。这种弓...”石迁稍稍犹豫:“也说不上好坏,用这样的弓要经受很严格的训练才行。弓在战斗中的威力在于弓手数量,凑齐这种弓的弓手可不容易,大人...您恐怕也很难凑齐这样的长弓手。”
石迁手中的弓通体褐色,弓身极长,几乎和他的身高等同。也就是说,身材矮小的人根本无法使用,而这种弓苏晓认识,这是英格兰长弓的最初形态,现在好像在西方尚不流行,应该属于阿拉伯世界与西方世界的战争缴获品。长弓手的训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训练出一个合格的长弓手需要几年的时间。那是一种残酷的训练方式,几乎所有的弓手都会因这种长期的超负荷训练导致脊柱变形,其中的训练难度可想而知。
苏晓继续问道:“射程如何?”
石迁赶紧回答:“回大人,这种超长的弓射程肯定超过一般弓弩,远距离的抛射威力不俗,若使用重箭,百步之外仍可洞穿铠甲。”
苏晓意味深长的继续问道:“为什么这种长弓的威力在于远距离,而弩却做不到?”
苏晓的问题难住了石迁,他自信自己制作的弓非常优良,也自信对弓的认知很有见解,但苏晓的问题显然更为专业化和理论化,这让石迁有些不敢作答。
“首先,身高限制了使用长弓的士兵人选。”苏晓在石迁手中拿过长弓:“你说的很对,这种长弓需要强劲的臂力,这就再次限制了使用这种弓的人选。加上需要长期的训练,作战中,弓手的攻击需要达到的是弹幕效果,因此,尽管这种弓作战中威力不俗,但组建一支长弓手部队不现实。下面,我给你解释一下这种弓的原理。”
一个进士出身的文官要给一个优秀的弓匠解释弓的原理,这让在场的人脑洞大开!
但苏晓是谁?
是他改良了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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