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年11月19日上午9时许,马限山炮台的一个隐蔽观察所,第五师师长宋庆正拿着望远镜,瞭望山下海面上的舰船,闽浙总督丁日昌坐在他后面,靠着椅背微微喘气。
丁日昌年过半百,本来身体就虚弱多病,此番秘密修建炮台,殚精竭虑,绞尽脑汁。加上心理压力巨大,早已是不堪重负,每天都要咳血。
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但若能亲眼得见对法作战的胜利,便是没有白辛劳一番,死了也能闭眼了。
宋庆回头说道:“禹公,你身体不好,我看你还是回去歇息吧。”事实上宋庆年龄还要大上三岁,但是体格健壮,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
丁日昌摇摇头:“祝三兄,你知道的,我便是回去,那也片刻也躺不住的,还不如在这里安心。”
顿了一下,又问道:“皇上吩咐的计划,可都布置好了?”
宋庆点点头:“都布置好了,第五师的六个团,金牌山和长门山炮台各放两个团,马限山和罗星山炮台各放一个团。这样就不怕法军登陆强攻炮台了。
黄建勋水雷营的四艘布雷艇分成两组,一组在港内,开战前在我方舰队前布水雷线。
另一组由黄建勋亲自指挥,和扬武号、昆仑号、沧海号三舰一起,藏在南面水道中,作为堵口舰队,等战事一起,就冲出来,清除金牌口水道里的法国军舰,然后沉船堵口,把敌人都堵死在港内。
至于北斗号,航速太慢,万一碰上增援来的法国舰队,只怕逃不掉,干脆就留在港内,承担火力支援。只要堵口计划能成功,法国人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丁日昌又剧烈咳嗽了几声,叹道:“但愿如此,希望计划能一切顺利。”
上午10时许,马尾港内,马限山前的海面上,停泊着11艘中国军舰,分别是:
北斗号装甲巡洋舰;
永保运输舰;
琛航运输舰;
艺新炮舰;
伏波炮舰;
福星炮舰;
福胜号炮舰;
济安炮舰;
飞云炮舰;
振威炮舰;
建胜号炮舰。
而隔着数百米的海面,9艘法国军舰遥遥对峙着,这正是孤拔舰队的主力,另外还有4艘军舰被安排在金牌口水道巡逻,分别是:
胜利号铁甲舰;
凯旋号铁甲舰;
雷诺堡号巡洋舰;
梭尼号巡洋舰。
上午10时许,在旗舰窝尔达号巡洋舰上,孤拔正在召开一次军事会议,按照原定计划,明天下午将是通牒的最近期限,到时如果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他将指挥舰队对中国海军予以毁灭性的打击。
但孤拔也发现在马尾港内,有三艘海军主力舰找不到,他虽然觉得很有可能,这三艘舰是躲到了马江上游,但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所以特意安排强大的阵容,对金牌口进行警戒。
在军事会议上,孤拔再次强调了作战计划,并命令阿塔朗特号铁甲舰、拉加利桑尼亚号铁甲舰以及杜居士路因号巡洋舰,三舰组织起来,专门针对中国的北斗号装甲巡洋舰。声称只要打沉这艘军舰,港内中国海军的实力就少了一多半。
正在讨论中,有士兵来报告,对面的中国海军前面,各出现了一条小船,不过确认不是杆雷艇,孤拔也就不管了。毕竟还没开战,对方人员坐小艇来往不需要多管,只要军舰不动就行。
所谓杆雷艇就是撑杆水雷艇,是后来鱼雷艇的鼻祖。前面一根铁杆,顶着水雷炸别人,很容易辨认。
过了片刻,士兵再次来报告,两条小船竟然是改装过的布雷艇,从两侧同时向中间布置水雷,而且布雷速度快得出奇,这片刻工夫,每艘船已经放下了十几个,看样子只需半小时,就能在中国海军面前,拉起一条水雷线了。
这个报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极为震惊,这条水雷线的形成,无疑将对明天的军事行动有巨大影响。副官莱威尔认为这是军事挑衅,建议立刻提出警告,要求中国解除水雷线,否则马上开战。
孤拔接受了这个意见,立刻派一名军官,乘坐舢板,前往北斗号军舰谈判。同时要所有与会军官回到自己军舰,保持战备状态。
舰长许寿山亲自接见了这位法国军官,林国祥正在指挥堵口舰队,港内就由他负责了。
许寿山坚称水雷线只是防御措施,中国海军有权力在自己的海港布置水雷,他国无权干涉。
但是法国军官态度强硬,声称不撤除水雷线,马上就开战。
双方争执了很久,最后许寿山“不得不”接受了法方的要求,垂头丧气的表示,请宽限一个小时,中国将在正午前,将港内水面恢复原样。
看着法军官满意的回去,许寿山转身命令:“计划一切照旧!”
所有军舰从早上开始都已经开始悄悄的做好一切准备。
舰上的重要部位,都绑上了吊床上的毛毯,这能减弱中弹时的损伤;
易燃的物品全都搬到了吃水线以下;甲板上都预先配备了防火用具;
舰船内一切间壁门全都关好。
甲板也做了彻底的清洗,并在上面撒上了许多沙子,这样即便流下许多血,甲板也不会打滑。
最后每个人都彻底的清洗自己的身体,这样即便负了伤,也能尽量减少感染,并换上了新衣服,准备迎接这决定命运的一天。
就等待那个信号了
此时已经过了11时了,布雷艇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一共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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