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日开始,孤拔舰队就只能停留在闽江的前屿一带,既不敢前进,又不敢后退,只能凄凉的停在水道中央,飘飘荡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惶惶不可终日。
在它的西侧南尾一带,中国人已经布下了数道水雷线,在它的东侧大港一带,更是集中了数量众多的火炮,宋庆和丁日昌将所能调来的一切火炮,全部集中在这里。
但要真正打垮孤拔,还得需要那些克虏伯重炮,这也是二人迟迟未下令总攻的原因。
丁日昌发动了马尾地区所有的民工伙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罗星山和马限山上的四门重炮,拉到了琅岐岛。虽然近在咫尺,却使用上万人力,一直到25日,才让四门重炮就位。
在这5天的时间,中国人对孤拔舰队昼夜不停的骚扰,每时每刻的骚扰,时而开炮,时而打枪,时而从上游飘来火攻船,时而飘来大批法军死尸,始终让法国人神经紧张,无法有片刻的休息。
从黄昏到黎明,敲锣、打鼓、吹哨子、放鞭炮,没有一刹那是安静的。无休无止的折腾让法军疲惫不堪,而援兵迟迟不来,更加让人绝望。
到了25日下午,一切准备就绪,四门重炮发出了怒吼,重磅炮弹带着死亡的气息呼啸而来,由于法军舰船挤在一起,几乎无法机动躲避,一炮下去就是一片惨叫一汪血。
到了晚上,两岸打开探照灯,照射得法军无所遁形,重炮仍在不停的轰击。而法军已经快要弹尽粮绝了,到午夜时分,野猫号炮舰,腹蛇号炮舰,窝尔达号巡洋舰已经相继被击沉了,由于丁宋二人希望能俘虏对方的铁甲舰,所以阿塔朗特号和拉加利桑尼亚号两艘铁甲舰,相对受创较轻。
孤拔等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往闽江内侧挪,想躲开重炮的射程,直到撞上了水雷线,最后费勒斯号巡洋舰同时碰上了两枚水雷,被炸出大洞,很快就沉没了。而两艘杆雷艇甚至被法军舰自己撞沉了。
到这个时候,已经很清楚了,要么投降,要么死。
天明的时候,丁日昌派人在岸边挂出信号旗,要求法国人全部投降,放下武器,中午之前离开军舰上岸来,否则后果自负。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在获得生命安全的保证后,法军挂出白旗,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乘坐舢板,高举双手上岸投降。
当晚,心力耗尽,只靠一口气强撑的丁日昌终于溘然而逝,临终遗言只有短短一句:“国家有望,诸君努力。”
远在北京的丁云桐接到了报告,不仅又悲又喜,悲的是,历史上的丁日昌还能熬一段时间,但这一世辛劳过度,不幸早逝了。喜的自然是俘获了法军的四艘战舰,分别是阿塔朗特号铁甲舰、拉加利桑尼亚号铁甲舰、杜居士路因号巡洋舰和德斯丹号巡洋舰,经过修复后,将极大增强中国海军实力。不过估计一段时间内,只能待在港内修理,这次战争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26日中午,《寰球时报》发出了全红号外,是中法战争特刊,大红标题是《马尾大捷》,副标题是:全歼法军孤拔舰队。
当然事实上孤拔舰队还有留在港外的四艘舰幸存,但已经没人追究这个细节了。
这一份特刊,同时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各大城市发行,包括英国统治下的香港。
此时在香港的法国领事馆里,原法国驻华公使宝海面前的桌子上,就有一份红通通的特刊,旁边是领事馆翻译写下的译文。
宝海暴躁的走来走去,而赫德则是一脸尴尬的坐在那儿。
宝海一把抓起桌上的报纸,厉声说道:“赫德先生,您知道这报纸说什么吗?全歼孤拔舰队!击毙法军1157人,俘虏孤拔以下共943人!我记得您亲口对我说的,中国已经答应暂停进攻,难道我年纪大了,耳朵不灵了,或者我出现幻觉了吗?我尊敬的赫德先生!!”
赫德也是一脸的委屈:“这件事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皇帝的确是答应了,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对悲剧的发生也深感痛心,我是真心实意要帮助法国人民,但是……,唉……。希望宝海先生能与茹费理总理先生解释一下。”
“解释?您以为茹费理先生还有时间和心情听我的解释吗?此时他肯定自身难保,这个总理是无论如何也当不下去了。”
说完,宝海也不禁叹了口气。
宝海的担忧是对的,就在这个时候,法国总理茹费理已经走到了他政治生命的尽头了。
在26日召开的法国议会紧急会议上,茹费理内阁遭到了所有议员的攻击,包括他原先的支持者都认为,茹费理已经没有能力去领导对中国的战争了。罪责比如有:过度低估中国的防御能力,让孤拔的舰队在没有得到充足的情报前,就进入一个显然经过精心策划的陷阱。在组织营救行动时,没有考虑到为运输船配备强有力的护航舰队,这完全违背了海战的常识等等。
在经过一番表决后,茹费理黯然下台,继任者是共和党人,强烈的民族主义者莱昂?甘必达。
在一份简单的就职声明中,甘必达发誓“要保护法兰西共和国的荣誉”。
随后法国政府做出决定,要求在越南的陆军发动全面进攻,“给中国人以毁灭性和决定性的打击。”,同时要求利士比舰队进攻并夺取台湾,作为未来谈判的质押品。
在越南的北圻地区,中法双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法军统帅陆军中将米乐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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