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脚边,放下了手中长剑的陈逸,冷冷道:“朕平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陈逸,你父亲身为一国大将军,对秦国忠心耿耿,功劳甚大,陈氏一族却出了你这样的叛臣。”缓缓叹了一口气,“裴陌,传朕口谕,罪臣陈逸作乱谋反,择日凌迟处死!陈氏一族包藏祸心,抄家,灭门!”
自女皇登基以来,仁政爱民,秦国国政安稳平和,很少动过大刑处置臣子,更别提达到抄家灭门这等程度。
在场众人闻言俱是一怔,一向宽厚仁德女皇的滔天怒火竟然如此吓人。
裴陌上前一步,正要遵旨,哪知一言不发的陈逸竟然是假意投降,电光火石之间,迅速的摸过手边的长剑,直起身,双眸中满是鲜红血丝,怒气腾腾,长剑剑尖指着裴陌突然发难:“裴陌!我死,你也不能独活!”
话音未落,剑刃带着破开风的声音朝裴陌刺去!
一旁的秦染早在女皇定罪时,便发觉陈逸暗中捏紧拳头,似乎有诈,此时更是早有准备,裴陌还未作出反应时,她就已经义无反顾的冲上前,挡在裴陌身前。
扑哧一声!
长剑银光闪过,竟是直直插入秦染胸口!
嫣红的血液像梅花在白雪中盛开一般,在秦染胸口大片晕染,秦染双手握着还在深入的剑刃,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染红了原本失去血色的苍白嘴唇,轻声喃喃道:“裴、裴陌......”
裴陌登时大惊失色,看着失血晕倒的秦染,心脏仿佛也被陈逸一剑刺穿,呼吸都不由得顿住,浑身血液凝固冰凉。
“陈逸!”裴陌悲痛的怒吼道,运起全身内力灌注在一掌之中,狠狠打在陈逸肩膀上,将陈逸击得一手发麻,不慎松开手。
裴陌趁机夺过他手中的剑,锋利剑刃映着陈逸的侧脸:“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裴陌怒气夹杂着杀意,出剑迅猛无匹,饶是陈逸习武多年,反应速度比常人快上许多,也仍然躲不开裴陌这致命一剑。
陈逸眼前闪过一片迷蒙血光,还未来得及开口呼痛,却已经是头身分离,颈脖间pēn_shè出大量血液,发丝散乱的脑袋像西瓜一样滚到城楼上的士兵们脚边。
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
裴陌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拖着剑跪在秦染身旁,温柔的将她从地上抱起,紧紧搂在怀中,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流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打在秦染鲜血晕染开的胸口。
秦筝也被这一突然的变故惊吓得呆滞在原地,想上前去看看重伤的五妹秦染,又畏惧于此刻悲痛中带着刺的裴陌,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不敢打扰抱着秦染呢喃的裴陌。
她与裴陌相识多年,见过裴陌的喜怒哀乐,却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裴陌落泪。
秦筝一时之间不禁也眼眶微红,轻声道:“裴陌你别这样,五妹她、她会没事的。”正安慰着,忽然想到什么,又连忙说,“莫白桦!神医莫白桦现在就在南门楼下!”
裴陌闻言,一阵风似的抱着浑身是血的秦染直奔南门楼下,在几万大军中横冲直撞,大喊着:“莫神医何在!”
陈逸囚禁女皇和秦筝之后,同时也发现了易容后伺候在女皇身边的莫白桦,将他扣押在手中,随身带着,预备当做引诱裴陌的诱饵之一。
其中弃暗投明的陈逸手下恰好是看守莫白桦的士兵,听到裴陌大喊,连忙将莫神医放了出来,高声喊道:“启禀裴相,莫神医被关押在此!”
裴陌循着士兵的声音望去,看见南门楼下莫白桦一身囚衣,随即运起轻功,朝莫白桦被关押的地方飞去。
莫白桦学医多年,早就有将针灸和药粉贴身带着的习惯,沉声让裴陌把秦染小心放下,缓缓解开秦染被鲜血浸透的衣领,露出开裂的伤口。
见秦染伤势虽然严重,但陈逸那一剑刺入时准头差了一点,中伤的地方有所偏差,所以并没有危急秦染性命,莫白桦松了一口气,一边拿出贴身带的金疮药为秦染止血,一边朝裴陌道:“剑尖刺入的地方离心脏还有半寸距离,并没有伤到心肺,一点皮肉伤,不算难治。”
看着莫白桦为秦染上好药,伤口上潺潺流出的血渐渐止住,裴陌眸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欣喜,原本灰白的脸色也稍微有了点人气,温言道:“莫神医大恩,裴陌定当没齿不忘。”
等包扎完毕后,裴陌又小心翼翼的抱着秦染回宫,裴陌原来住的玉笙阁早已被陈逸一把火烧毁,女皇为此特意腾出自己的寝宫安置重伤昏迷的秦染,加派了好些宫女日夜不离的照顾。
裴陌却放心不下,恐怕宫女们笨手笨脚,会不小心扯到秦染的伤口,弄痛她,所以凡事都亲力亲为,不让宫女们碰到秦染一根头发。
自从秦染晕迷后,裴陌在床边彻夜不眠照顾秦染,不过三日整个人便瘦了一圈,女皇和秦筝忙于处理后续的国事,平定朝堂上的大臣们,然而得空就会来看秦染的情况,见裴陌眼底发青,神情憔悴不堪,没有半分往日神采奕奕的风姿,不禁看得心酸,劝裴陌道:“莫神医既然说过染儿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裴陌你也不必过于担忧,凡事该张弛有度,怎能不眠不休的拿命去熬?”
裴陌握着秦染冰凉的手,将侧脸贴在她的手心里,望着原本活泼动人的秦染现在双眼紧闭,毫无生机,整个人都像失了魂魄一般,对女皇的劝解只是沉默相对。
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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