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没做声,唇角紧紧抿着,过了片刻才反驳道:“是那,小子,说话,声音,太大了。”
黄叙:“……”
双眉一扬,刘禅已拔高了声音道:“他声音大,老三大哥你便合该听着?你若是不想听,难不成不会堵住耳朵吗?”
“……”
那位年轻人面色阴沉如水,已不是不悦两个字能形容的,冷嗖嗖的扫了刘禅一眼,他已转过身,堵住了一只耳朵。
刘禅尚不满意,微微叹气道:“唉,阿斗听说那读书人,眼界高,很是瞧不起那些背地作祟的卑鄙小人。所以,老三大哥,另外一只耳朵?”
不耐的咬着牙齿,那位年轻人如玉的手掌捂住了另一只耳朵。
见状,刘禅莞尔一笑,又有些不放心,试探的喊了两嗓子:“老三大哥?”
年轻人笔直的脊背丝毫不动,从高高束起的头发丝,到他盘坐的脚底,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动静,他又恢复了那副老僧入定的神态。
既然这位老三自视清高,那么想必,他是不会再竖着耳朵偷听她二人谈话了。
刘禅终于宽了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正了身体道:“黄叙,赶紧把地上这些暗器,挑两个趁手的藏起来。对了,切记别放身上,看看你背后四周,有没有土坑或者泥洞。”
黄叙不解,却未多问,毕竟看刘禅焦灼的神色,他恍惚也明白,这不是提问题的最好时机。
按着刘禅的意思,他从地上捡了几个小东西,当拿到那个木筒一样的“百叶骨”时,刘禅却摇了摇头:“黄公子,这个可不行。”
黄叙茫然道:“为什么?这东西可是这么多机关中,最为实用的一个了。”
刘禅按住他的手:“你若再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为什么,如何?”
“方才不是答应过吗?”
微微一笑,刘禅道:“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所以也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你答应吗?”
“答应便答应,本公子怕你不成。”黄叙又冒冒然便应下了,此时,他并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很深很深很深的坑。
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刘禅弯着嘴角低声解释道:“你我方才讨论暗器时,已被那位老三听见,尤其是这个‘百叶’什么的……他既听见了,那稍后他走时,必然是会留意地上这东西有没有少。如果少了,肯定就知道你我将它藏起来了,那么后果想必不太好。到时候,你说我们还有机会逃走吗?”
听完她的话,黄叙有如醍醐灌顶,思路一下打开,果真便放下了那筒“百叶骨”,又以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刘禅道:“刘阿斗,你想的竟这么深入,本公子从前还真是小瞧了你。”
“多谢夸奖。”刘禅厚着脸皮道,又懒洋洋的瞥他一眼,心说,大黄啊,你的好日子至现在这一刻起,已经算是到头了,准备好迎接日后的水深火热罢。
待黄叙将那一堆东西处理好,刘禅终于没什么后顾之忧,静静地靠在墙上,等待时机来临——
子时三刻,所谓的子时三刻,差不多就是半夜十一二点。这个时间段,对于正常人而言,自然是酣然入梦的好时机。
而对于今夜这几个杀人如麻的恶汉来说,意义却大为不同。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是,只要等天亮,就可带着刘禅安然出逃。可惜,现在,事情有变,他们还得去那什么松沿亭走一遭。
无论结果如何,这都令他们心情并不似先前那么的愉悦,反而增添了几许不安。
所以,当那位年轻人数着时间,将他们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他们个个脸上的气色都不大好,如黑云压顶般,毫无神采。
“老三……到点了吗?”麻子脸吞咽着口水问。显然,他依旧很是畏惧那位年轻人,连说话时的口气都轻柔了许多。但对旁边那两个壮汉时,他的口吻又变了,变得狰狞又凶狠:“老二,老四,赶紧死起来,去那劳什子亭赴约了!”
不待那位肉山老二和中年人老四应声,这年轻人已站起身,背负着双手,强硬的道:“慢着,老二,不去。”
简单的一句话,麻子脸还是能懂,他点头哈腰道:“老三啊,为啥老二不去啊?”
年轻人秀气的眉毛向下一沉,他抿着唇停顿着道:“老二,看住,那两人,我,同你,去赴约。”
麻子脸尚有不解,却又不敢问,只得踢一脚那睡眼朦胧的中年人道:“老四你给白话白话,俺听不太懂。”
那位老四立刻便顺着年轻人的意思道:“三哥是说,老二看住他们两个人比较放心,他要跟我们一起去找暗线。”
麻子脸闻言,却不怎么赞同年轻人的做法,反而心生了不满,认为他是心存芥蒂,提防自己会对那一位下手。心情不爽利,麻子脸只草草的交待了两句,便命令那位老四拿好兵器,准备出门。
临走前,那位年轻人叮嘱了肉山几句,又不忘走到墙边,将地上的物件扫了扫,瞥见那个名为“百叶骨”的木筒子,他森然的吁了一口气。
随后,弯下腰,将那一地的东西尽数丢进了火中,一个不落。眨眼之间,那东西便已着了火烧起来发出嗤嗤的爆裂声。而这昏暗的屋里,霎时火光滔天,照得整个地方都明亮起来。
刘禅啧啧赞叹:“老三大哥,好手劲啊!”
黄叙却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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