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监能回避一下吗?”沈言直接打断了何业。
何业看了我一眼,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拿了包赶紧走人。
沈言坐在我身边自顾自地倒了杯酒,看着一桌子的菜肴,皱起了眉:“就两个人用得着点这么多菜么?”
“不是公费,是我自己掏的腰包。”我酌了口酒,不以为然。
沈言明显被噎到,有点气急败坏的意味:“你别误解我的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也是随便说说。”我心里憋着笑。按理说,沈言也算的上是我哥,只不过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懒得叫了。沈明就我这么一个闺女,只有我流着沈家的血,看得到那些烦人的影子,沈言压根就感觉不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猜想,崔佳心也同沈言一样看不到。
沈言被我气得不轻,索性省略了所有的开场白,开门见山道:“佳颜,爸爸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趟家?”
“老爸今天在家?”我狐疑地看向沈言。
沈言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蹙起眉:“我也奇怪爸爸今天居然会在家,总之,下班之后回趟家吧!”
打心眼里觉得这老爷子在算计什么如意算盘,但他连我的衣食父母都搬出来了,我也不能拒绝,只好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通知。”
沈言见任务完成,一秒都不愿多呆,喝了杯酒就急急离开了,好像跟我呆在一起有多委屈他似的。
沈言前脚刚走,何业后脚就踏进来了。
“没事吧你?沈总脸色看上去很不友善诶!”何业担忧起来的样子特别不上台面,两条眉毛几乎要连成一条直线,三百多度的眼睛眯着,让她那张大饼脸显得越发夸张了。
我一巴掌拍开她凑过来的大脸,无所谓道:“只要你不吓我,什么都不算个事儿。”
沉寂了五秒之后何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藐视了,瞬间歇斯底里要跟我拼命。
晚上故意玩到很晚才回家,不出所料,沈明如一尊雕像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古书。李妈在旁边候着添茶送水,看到我回来,只是象征性地颔了颔首,也不见笑容。她是沈明的专属管家,不论对我还是沈言永远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在沈家呆了近十年,这个家里所有人的古怪我也都见识过并习以为常了。
令我奇怪的是,沈明今天居然真的在家!
正犯疑,沈一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接过我手上的包包,将拖鞋恭敬地摆好,低眉垂首完全一副旧社会小丫鬟的样子。
沈一是沈明指给我的专属管家,服侍我也有十年之余。这个家所有的管家都是祖辈指定下来并赋予“沈”氏的。我这边所有跟我沾边的人都以号码编排。比如沈一,沈二,沈三……
待我换好鞋,沈一又帮我脱下外套,顺势附耳说道:“老爷今天心情不好,从中午到现在一直在看那本书,连晚饭都没吃,待会儿说话要小心点。”
我不以为然,哧啦着拖鞋坐到了沈明一侧的沙发上。
“吃饭了吗?”沈明放下书,喝了口热茶,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和眉间。
我瞄了眼沈明刚刚看的那本书《药王野史》,禁不住笑出了声,拿起书胡乱翻了几下,打趣道:“爸,你今天没去山神庙就只为看这个?”
沈明夺过书瞪了我一眼,带我到了书房,在书架上准确地找出了那本夹着符咒的古书,面色沉重道:“颜颜,帮爸爸做件事,去崔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这个符咒贴到他们家房梁上。”
我身体一震:“哪个崔家?”
沈明瞥了眼我,道:“还有哪个崔家?你老家!”
我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在沈言回来之前,沈明就带着李妈离开了,走的时候又在书房里带了几本书,并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在五月初一前将符咒贴在房梁上。我讷讷地点了点头。
直到沈言回来,我还没消化了这个消息。时隔九年,我又要回崔家去了吗?不知道崔家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妈妈佳心她们……
“在想什么?”沈言突然端了杯咖啡出现在了我房门外,倚着门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也没经我允许就进来了。
我伸了伸懒腰,喵大(沈明送我的一只黑身白腹的猫)从我腿上跳下去,跳到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又蜷缩成一个黑毛球睡觉了,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怎么,发生什么事儿了?”沈言自顾自地抽了把椅子坐在我书桌旁,优雅地将咖啡放在我书桌上,眼睛快速地扫了一下我的屋子。
我其实挺想不明白沈言这个人的,在家的时候总是刻意要亲近我,装成一副好大哥的模样。可只要一出了家门准是把我当瘟疫一样,避之不及。我打心眼儿里认定了他人格分裂。
“其实也没什么,老爸说他一个老朋友那里有几瓶珍藏好酒,让我过去给那几个老头子耍耍嘴皮子骗几瓶回来,所以……”我拉长声调看向沈言。
“我知道,准假。”沈言笑笑,继而又想到了些什么,问道,“沈一跟你一起走吗?”
我摇摇头,去见妈妈还是低调点比较好,这么多年不见,突然现身就带着一小丫鬟,颇有小人得志耀武扬威的意味。到时候妈妈肯定更不待见我了。所以说什么都不能带上沈一。
想到此次去吕梁会见到佳心,我看沈言的目光就不免心虚了几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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