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走到教学楼后的时候,他猛地将手里的卷子摔倒了我胸前,恼着脸:“你这什么意思?”
我翻着看了看,都是我的卷子,大概也了解了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装作一脸困惑地问:“怎么了?”
杨白的脸被气得更白了,残冬的风越过掉光了叶子的小树林呼啸着冰冷地划过我们的脸,生疼。
“你故意的!为什么每次考试都比我差那么几分?为什么每次考试都故意留一道题不做?”杨白大声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我反问。心里也猜出了大概。杨白是班长,十有八九是去领上学期期末卷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听到那些个老师聊天,聊到我的成绩,觉得是我每次故意放水让他得第一,自己屈居第二。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吵的特别凶,他凶是因为觉得我故意放水是对他的一种人格侮辱,而我凶是因为他破坏了我的睡意,让我本觉得很美好的开学变得很糟糕。
吵完之后,放学回家都故意不一起走,我比他先走了半个小时,而就是那么先走的半个小时内,我被在家里等候的沈言带走了,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我不知道杨白回来发现我走了,又来了个漂亮妹妹佳心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总之我看到一个比杨白要帅好几倍高好几厘米的沈言来接我离开的时候,我心里是欢喜的。
我敢肯定,在我回忆这些过往的时候杨白肯定也在回忆,因为他开始躲避我的眼神,并隐约间表现出一种不好意思和后悔的神情。
杨爸苍老了很多,两鬓的白发都比黑发多了,笑起来的时候不仅眼角,额头嘴角也都是褶子,但精神状态还是很好,神采奕奕的,很有领导范儿。
我从行李包里翻出一盒武夷大红袍,笑盈盈道:“杨爸,孝敬您的,武夷大红袍。”
杨爸对茶很有研究,打开茶叶盖一闻茶香便知好坏,拿出几片茶叶看了看茶形,手指轻轻一捻变成了粉末,喜道:“保存的很得当啊,颜颜!”
“当然,我都是按着杨爸教的方式保存着茶叶的,要不要沏一壶试试?”我提议,其实我自己一闻这茶香茶瘾也犯了。
于是等妈妈把饭菜做好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茶友坐在院里的石桌上乐呵呵地品着茶,一副享受状。
“老杨,颜……颜颜,吃饭吧!”妈妈掀开竹帘子喊道。
这场景,这喊声,跟十年前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和杨爸相视一笑,起身进屋的时候还不忘夸着茶叶:“真不愧是岩茶之王,茶中状元啊!”
我特别得意道:“杨爸想喝,我家里还多得是。我收集了不少好茶就是缺懂得品茶的人一起品。”
杨爸一听也来了兴致:“是吗?除了岩茶你还有什么茶?”
“这个嘛,凤凰单丛我也有几种,通天香、夜来香、蜜兰香,但品起来还是不比社前洞庭碧螺春。我个人不太喜欢凤凰单丛的那种香气。而且最近我有几个朋友淘了点藏茶给我,就是您以前给我念叨过的四川边茶的一种,我煮着喝过,茶香十足汤色红浓透亮,入口生津,特别香滑!”我和杨爸一面谈论着一面往屋里走,越聊越起劲,差点让我忘记我来吕梁的目的。
晚上我本来要跟佳心挤一挤的,结果妈妈说想和我睡一宿。于是杨白特悲催地睡客厅了,杨爸睡杨白的房间。我想杨白惨了,现在天气热正是蚊子猖狂的时候,客厅没个蚊帐遮掩着铁定被蚊子叮死。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第二天早上杨白一身红包的样子我就开心的直想笑。
十年没见妈妈了,突然来访就挤一张床即使不是同一张被子还是觉得很尴尬。
我感觉的到,她并不想见到我。
晚上关了灯,我和妈妈都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沉寂了很久妈妈才开口问道:“在沈家过的还好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为什么每个人想知道我回来的目的都是以这句话为开场白呢?明明都不在意我过的好坏,若不是我突然现身,估计我这个人都不会出现在他们脑海里。
“我是爸爸的亲闺女,他怎么会亏待我?沈家现在又混的风生水起了,即使每天干坐着什么都不干也会有股票分红,不愁没钱花。”我很实诚地将现状陈述给她听。
她估计没料到我如今变得这么嚣张刻薄,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我冒到嗓子眼更直白的话就这么被生生地咽回去了,对不起,呵!
“爸爸祭日快到了,我只是回来拜祭,想顺便看看崔宅,没想到已经被你租出去了……”不能忘掉沈明嘱咐我做的事,趁着跟妈妈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赶紧把正事儿给办妥了。
“你到老宅去了?”妈妈有些吃惊。
“对啊,不过住在那里的房客似乎很警惕陌生人,我都没能进屋去好好看看。”我隐约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妈妈好像知道些什么。
“不要再去宅子里了,那宅子……有些古怪。”妈妈憋了很久才用“古怪”来形容崔宅。
“古怪?怎么古怪了?”我问。
妈妈犹豫了很久,像是在回忆在组织语句,说道:“佳心杨白高中毕业后我本来打算收拾一下崔宅,和你杨爸一起搬到崔宅去住的,但住进去才一个礼拜我就开始噩梦连连,宅子一逢下雨就阴沉沉的,有几次屋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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