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上的松林依旧是绿油油的一片,仿若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它们也不会改变一般,不变地摇着树枝,随着呼啸的山风,送来松涛阵阵。
掩映在山林中的那几座茅草屋却早已经面目全非。虽然不比大火在前山留下的乌黑色的一片狼籍,这里只有斑斑点点的一些被火焰肆虐后留下的痕迹,茅草屋的屋顶已经全部坍塌了,能烧的都已经烧掉了,只留下四周的石墙,还依旧孤零零地立在风中。
双手一点点的清理掉上面一层灰烬,落下来的房梁已经被烧成了半截,变成了一截乌黑的木炭,挡在当中。
小心翼翼地移开房梁,墙角的下面依稀可辨出一张桌子和椅子的痕迹,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烧得只剩下乌黑的枯骨人形,旁边蹲着同样的一个骨架,伸着手,像是要扶住那落下的房梁。
欧阳皓洁怔怔地端详了半晌,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那两幅骨架,小心的样子像是要叫醒一个熟睡着的人。
像是解除某种被施加的魔咒一般,她的手指刚一碰到那骨架,原本保持着完好形态的骨架便散开成一快一快,纷纷跌落到地上的灰烬中,再也分辨不出,那一块是哪一个部分。
“爷爷!”
欧阳皓洁叫了一声,声音苍凉孤寂,碰到四周的石壁又反弹回来,激起阵阵回响,不知什么东西被惊起,扑棱棱地飞走了。
身后的石秀也吓了一跳,眼睛看着地上的枯骨,低低叫了一声“青衣婶子!”
怔怔的看了半晌地上掩埋在灰烬里的枯骨,欧阳皓洁突然一掌挥去,重重地击在石墙上,那石墙本已经被大火焚烧后变得脆弱,受了这倾尽全力的一击,顿时碎成了数千块小石块,哗啦啦地倒塌下来,正好把两具枯骨掩埋在下面,成了一座巨大的石冢。
多么粉刺啊!她苦心导演的这一场戏,已经唱到了最高潮,在近乎完美的落幕时,却让她品尝如此的失败。
她最想要回报他,并照顾一生的人,却在此刻,她已经高奏凯歌的时刻,永远地离去了!
是谁?是谁在和她看这样的玩笑?如果通向光明世界的最后一座桥梁和联系都已经断了,她还处心积虑地奔向光明,甚至不惜从过去生长的黑暗中连根拔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强劲的山风依旧吹着,石冢一旁有一颗被大火涂炭过半倾的松树,在风中哀鸣着,犹如亡人离去的悲歌。
“如果难过,你就哭出来吧,就当我不在这里好了……这样你心里会好受些!”
石秀的声音有些艰涩和为难,小心翼翼地害怕碰触到什么不该碰到的。
她能哭出来吗?她还有泪吗?早在十岁时她就懂得了要笑对人生的幸与不幸,不管是不是发自真心的笑容——因为啼哭带不来任何改变。
“啊!”
她突然仰首,纵情大叫了一声,那声音狂放而高亢,激起林中无数飞鸟,犹如受了重伤又失去了亲人的野兽叫声,凄惨,绝望,而又悲怆,带着对命运的不甘心。
仿佛看到了世界的末日般,石秀的脸上血色顿失,眼中的担忧愈发变得浓重。
数日后,在江湖中和朝廷上都喧嚣一时的剑池山,彻底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头,一座死气沉沉的鬼山。
据说在剑池山的后山,一夜之间便莫名地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坟,而剑池山的山主,豹子的传人就埋在其中。
而放了一把天火,一夜间毁了剑池山上百年基业的,据说就是那个几死几生,犹如鬼魅般无人知其行踪的豹子,来报复弟子昔年的背叛。
各种各样的流言在传播,而最吓人的莫过于剑池山闹鬼的传说。即使是最大胆的猎人,也不敢往剑池山上去,而虽然剑池山上悍匪早已灰飞烟灭了,可来往客商却都宁可绕远路,也不愿意从剑池山下路过。
不过据说欧阳皓洁被剿灭的消息传到了朝中,龙颜大悦,朝廷立即下表嘉奖,此次剿匪的总指挥卢渊,被升任为江南八省的总捕头,俸禄加倍。
并且密令他继续暗中调查匪首欧阳皓洁和石秀的下落。
而他的副手赵好龙,虽然由于过于鲁莽而受了他叔叔和卢渊一致的批评,并请表降罪,但朝廷念及他一片尽忠报国之心,虽有失误,并非有意,而且官兵并没有因此而造成很大伤亡,所以也一起受到了表彰和提拔,风风光光地坐了卢渊原来的位子。
意思就是:反正死的不是官兵,而是十恶不赦的匪徒们,也就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有人还暗道那些人死的好,替朝廷省了好多钱粮,
而据说居功甚伟的赵卫,却自谦没出多少力,一力的推崇卢渊的功勋,反把赵好龙烧山的责任担在己身,不要朝廷的半分奖励,只要求留在南方,配合卢渊一起调查欧阳皓洁和石秀的下落,并趁机寻找,失散在江南多年的儿子。
朝廷自然准奏了。
扬州城这几日来非常热闹,匪患一平,城里城外,来来往往的客人顿时多了起来,市场也愈发繁荣起来。
如果你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觉,在最繁华的街面上,突然冒出来来好几家店,经营的范围从衣食住行,到丧葬嫁娶无所不包。而有几个店家里也突然多了好几位帮佣的年轻人。
看他们的举止好似来自草莽,动作稍显笨拙,口音很杂,不过衣着打扮分明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他们的待客态度诚恳,豪爽而热切,甚至有些讨好的成分。
几个老成些的,总是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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