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御书房。
“皇上,微臣想要见贵妃娘娘,还请皇上恩准。”
公事已了,君臣间闲暇的聊天也已结束,该是请安告退的时候了,林子然却突然提出了一个意外的请求。
李昊天略感意外地愣了一下,稍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朕不是说过了,爱卿家里的人可以随时去见林贵妃,不用禀告朕的嘛?怎么爱卿忘了?”
一样还是平常的那种温和笑容和随意的语气,却叫人不敢当作这句话仅仅是闲谈。
“这自然是皇上对林家的特别恩宠,可是微臣自知内外有别,没有皇上的特别恩准,微臣怎敢贸然入宫。”
绝不滥用皇帝的特赐,不拿皇帝的恩宠去四处招摇,这才是真正的为臣之道。
“噢。”李昊天随意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表示答应或者拒绝。
“贵妃娘娘的二十生辰快到了,家父家母想要我代问一下,看看娘娘有没有特别想要的礼物。”
这显然是个借口,但却的确是个恰当的借口。
在金盛朝女子二十岁的生辰是个大日子,即便是已经嫁为人妇,也要由娘家父母亲自操办女儿的生辰宴和生辰礼物。
李昊天沉吟了一下,天已立秋,果然是豆蔻二十岁的生辰快到了。
在民间,这一天女儿通常要带着孩子和夫君回娘家省亲,表示自己为夫家开枝散叶,已经算是真正的女人了。
在皇宫则向来无此先例。毕竟那只是一个民间不起眼的习俗罢了。毕竟没人敢要求皇帝他“老人家”放下日理的万机,亲自陪着后妃过门的。
她呢?她会开口向他要求吗?
她该知道的,若是她开口,他一定会答应。他不是一向都任她予取予求的吗?
“那你就快去吧。…噢,顺便代我问候一下朕的爱妃,好久不见了。”
李昊天在笑,可笑得很假。
“微臣一定把皇上的问候带到。这里臣先替娘娘谢谢皇上的关心!”
林子然也在笑,笑得更假。
一旁的何顺突然觉得后背汗毛直立,仿佛又一阵冷风吹过,感到浑身说不出的冷。
君臣两个的对话听起来似乎很合理很自然,可是其中却透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对了,这几日为了教导秀女的事情,朕的爱妃不辞辛劳,只怕爱卿要跑一趟掖庭,才能侥幸见到她。”
“没关系的,皇上,臣自然会让人去掖庭通知娘娘,微臣可以在坤安宫等娘娘回宫的。”
何顺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冷了,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林枢密,却见皇上也正兴致盎然地看着林大人,似乎觉得他的样子很有趣。
紫棠今天并没有去掖庭,来说情,请托,走后门,甚至要她索性把所有的秀女打发走了的人,一个个都在小玉面前铩羽而归,虽然有点不甘心却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不敢再来碰壁了。
这下她倒是清静了不少,不用再躲了。至于那些秀女们,自然有嬷嬷们教授礼仪,内官们教授规矩,还有内廷的乐师班子教授她们歌舞等等。
反正通过上一次的召见,对于那五十个秀女该如何选择她心中已经有了底,自然也乐得偷懒。
见到林子然,不蒂是她今天最大的惊喜。待叙完家常,林子然很尽责地把皇帝的那句“问候”带上,一边注意观察紫棠的表情。
却见紫棠听了那句“问候”,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些许苦笑。
“我该叩谢皇上隆恩吗?”多么讽刺啊。前不久还是亲密无间的枕边人,现在到有点形同陌路——不,应该是相敬如宾才对。
“皇上待娘娘…呃…好吗?”
“好也罢,坏也罢,岂是我所能挑剔的。”紫棠微微一叹,勉强笑了一下。那笑容看在林子然的眼中,心却不由得抽疼了一下。
想也不会好,不过一年多,不但夺了儿子,还要大张旗鼓地纳新宠。纳新宠也就罢了,还要豆蔻亲自替他遴选秀女,不但要遴选,还要培训。培训什么?培训如何博取皇帝的欢心吗?
这些还都在其次,他居然还公然说把所有的选秀大权都交给她一人决定。这看似信任,实则无疑把紫棠放到了飓风眼中,任由风吹雨打。
虽然他知道皇上在国政上可谓明君,可是这位明君在处理家务事时却显得过于残酷了些。
“皇上他……对后宫向来冷淡些。”
这是在安慰她吗?还是在替他开脱?紫棠看着哥哥一脸的担忧,心中先不忍起来。
“我明白,当初父亲让我入宫,本来就不曾想过图皇上的恩宠,不是吗?”
当然,但那前提是他从来都不曾去招惹你。
林子然无言地点点头,默默低下头去陷入沉思。不知为什么,下午阿保谨说的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却突然冒了出来。
那是不可能的,但是……
“不知娘娘有没有想过……离开?”林子然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离开?怎么可能。”紫棠一惊,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哥哥,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是一辈子的监牢,如何出去,如何轻易说“离开”二字?
“过不久便是中秋,正好连着你的二十生辰。到那时选秀的事情也改结束了。父亲说他会过几天向皇上提出恳求,准许你回家省亲。”
原来二哥说得只是回家省亲吗?
听到“离开”二字后便高悬在半空中狂跳不已的一颗心,这才缓缓放下来,慢慢恢复平稳。难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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