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三山五岳,求武天下。”风无心是这样回答父亲。
“逆子,整天不思学习铸剑之术,却痴迷于武技。家族命运全系于你手,何当如此不孝。这些铸剑术是你娘用生命留下来的,见你如此,你娘如何在九泉之下瞑目啊。”风渊气血顿时涌上来,搬出林氏——风无心自那件事后便与他有了隔阂。
风无心一沉默,想起十三年前的悲剧,心顿时觉得一酸,倔强的眼眶拦住已噙满的泪水,“那是你的铸剑术,对我来说,它们没有比娘重要。”说完,风无心转身欲走。而风渊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沉,眼神恍惚,竟抿出了一口血。风无心竟有丝不忍和心痛,背着风渊突然驻足。
“大哥。”风淬急忙去扶住风渊,因为他知道风渊太多的不甘与辛酸。
这时,风渊右手一招,剑架上飞出一把剑落在他的手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果你能赢我,如同你叔公战胜你爷爷和太爷爷一般,我便让你离去。”风渊话落便是一记“踏柳寻梅”直取风无心。
可当风渊看到风无心手中的瑕剑,竟然走神。风无心用剑拨开风渊刺来的寒气激射的剑,左手化掌打去。风渊走神来不及反应被风无心一掌打退落地。
落地的风渊看着风无心手中的瑕剑,心间有点乱,“罢了。”
风无心还不明白为何风渊会如此不堪一击,欲去扶他起来,却又不敢动,心情杂乱。
“你既然要出门,为父也知道你所想所思。去无锡云家,你云世伯江湖朝堂上人脉广泛,或许知道些许。”风渊有点无奈道。
风无心听到父亲这么一说,就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嗯”便罢。
“哎,去吧。”风渊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从他的口气中就能感觉到他的疲惫。
风无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了一些出门的东西银两之类和换洗的衣服。姬儿过来想拦住他,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而吴长兴在水月大会之后便去铸剑阁帮忙了,将来很可能成为剑匠,甚至是剑师,风无心并不担心他的前途。倒是这位小姐姐让风无心比较心疼,都双十年华了,还没有找个好人家,一直伺候着他——风渊的意思,是让她做自己的侍妾。
“少主,此一去……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姬儿害怕孩子气的少主在外边会受到欺负。
“我会的,你也一样。”风无心不善于道别,所以走得仓促。
湖州城,这是两浙路较为繁华的州府,更因为折剑山庄而具盛名。风无心初次独自下山,先到客栈安身,招呼了一桌饭菜来慰藉咕噜咕噜叫的肚子。他夹着热腾腾的饭菜突然觉得迷惘,毫无头绪,“不然先由父亲说的,去无锡云家吧。”
当他生涩地招呼过于热情的小二时,得到了满意地答案,“客官放心,小的这就去为您吩咐明日湖州往无锡的客船。”
驻足的小二在得到足够的碎银子之后才心甘情愿地离去。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一口热汤刚下肚,邻桌一个年约五旬的书生趁酒兴吟词。小二赶紧去劝住他,叫他莫扰了其他客官。
那人并不买小二的帐,站起来摇摇晃晃,“你这小厮不识抬举,我白衣卿相在这边吟词以助其人酒兴。掌柜你不谢我便罢,为何还要阻我?让开。”此人轻轻一甩袖,小二便不知觉后退。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风无心听着他的词,忽觉凄凉心冷,引人心如入深秋离别之镜,一时恍然,如痴如醉。“让他唱,他的酒钱我出了。”风无心向掌柜和小二说道,便丢去一块碎银子。掌柜和小二见势,好声好气地退下了。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时,那书生走来,望着风无心,“公子如此帮我,所谓……何求啊?”
“听闻先生一曲,不胜伤感,一桌酒菜能买首好词自然也是值得的。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奉旨填词,柳三变。”书生一听风无心的话自然高兴,通了姓名,拿起新上的热酒自饮了起来。
“先生若是喜欢,在下再吩咐几色酒菜便是。但求先生赠予在下那首词。”
柳三变刻意看看了风无心,“好,好,好。公子如此喜欢,小生作予你便是了。”柳三变摇摇晃晃,对小二招呼道,“笔墨纸砚。”风无心也招呼了一些酒菜。不一会,小二和跑堂便安排了文房四宝和酒菜。柳三变左手拿酒,右手执笔,风无心在一旁帮他研墨。
“雨霖铃”,柳三变虽一幅书生相,字也算苍劲,“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风无心目光跟着字间走动,心间忽觉拥堵,再一看,却已闭目泪流满面。忽觉周身景色一遍,人如沉入心境般,神游枫溪林,落叶飘零,不胜伤感,“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不自觉舞起手中的剑……
“公子,公子。”风无心便忽然睁眼,却是小二在唤他,再看这柳三变老先生已经走了,只留下桌上的一纸《雨霖铃》。
“公子,你站着睡了半个多时辰了。”这是小二告知他道,风无心大惊,再看这篇《雨霖铃》,词句华美,凄凄切切,字间流转着浑厚的内力,不觉心神想遁入往尘。与其说是一首词,更不如说是一幅秋江别离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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