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再说吧,你还不快去睡!”白鹭瞅了眼井,琢磨着该怎样洗澡才能不发出声音把睡着的人吵醒。
——世人喜欢划分阵营,以便在相互之间建立起或友好或敌对的关系,即“我方”与“对方”这样的概念,我方就是朋友,对方就是敌人。但世事无常,阵营并非绝对,只要机缘合适,同一阵营的人可能反目成仇,而对立的双方也随时可以化敌为友。当然啦,现在要说女捕快与淫贼化敌为友还为时尚早,但就眼下的情形看来,似乎有了这种趋势,而这里的机缘来自于:闷热的大漠;茅亭中的水井;还有那两只美味的烧鸡。
天亮的时候,旷野上传来许多粗犷的叫声,听起来很洪荒,很大气。实际上那是露宿的山贼们醒来后,打出的响亮呵欠。此外还有轰隆隆的群马奔腾之声,这就不大符合常规了。宋昱抓着脑袋,望见了不远处一个匪夷所思的场景:一个绿色的女孩在晨光中奔跑,跑得还不慢;在她的身后数十丈,一队身着重型铠甲的长枪骑兵跟着跑,似乎在追赶她。
军队?——宋昱愣了愣,看了看身边正睡得口水直流的两个女捕快,又抓抓头,转身打水洗脸。
骑兵的队伍不是很长,追得也快,不久就没入山坳堆里。等宋昱梳洗完,又见那绿色的女孩从原路奔了回来,而身后数十丈,依然追着那队铠甲骑兵,尘烟滚滚,气势磅礴,吓得许多正晨尿的山贼提着裤子四五路狂奔。这样一来,等骑兵们又追了两三个来回之后,被追赶的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一群人,即:一队骑兵追赶一个绿色女孩和一群山贼。
越来越热闹了……宋昱爬到茅亭顶上,摇着扇子兴致勃勃。后来,宋昱忽然气往上冲,暴跳而起,连扇子也扔了老远,扯着嗓门大叫:“孔雀!臭丫头!别跑!!”
若不是宋昱这么一声大叫,绿衫女孩还不知道要跑多久。绿衫女孩就是孔雀,孔雀听见有人叫孔雀,就跑了过来。站在茅亭前不跑了,看着那个正沿着茅亭的柱子象考拉一样往下爬的白衣男人,咬着手指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是谁,于是问:“你在干嘛?”
淫贼手忙脚乱地从柱子上滑了下来,嘴里囔囔个没完:“可找着你了,可找着你这臭丫头了……”
“你又不是我爸爸,凭什么叫我臭丫头!?”孔雀不满淫贼对她的称呼,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宋昱冲到她面前,伸出一个手心向上:“给我!”
“给你什么?”孔雀不明白,“手绢?”
宋昱努力控制打人的冲动,压低声音:“装什么蒜,秋药的解药带了没有?”
“秋……啊?还没好呀?哈哈!”孔雀听懂了他的意思,高兴起来——原来药效可以这么持久。
“还笑!我打……”宋昱怒火中烧,作势要打,孔雀赶紧逃跑,却和身后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七不龙冬锵!两声尖叫,两个屁股墩。
和她相撞的是个不骑马的骑兵。
——问:刚才在追赶孔雀的不是一整支的骑兵队吗?怎么这会儿就剩下一个骑兵了?
——答:骑兵队追昏了头,没留意到绿衫女孩跑开了,除了骑兵队长,所有的人都追那些本不相干的山贼去了。
和孔雀撞在一起的就是这个骑兵队的队长,独自一人,刚从马背上下来,穿着冰凉沉重的金属铠甲,戴着遮头盖脸的头盔。由于浑身上下有百十斤重,一旦坐倒在地,人就很难站得起来了,只好对着面前正揉屁股的女孩怒目相视。
宋昱趁机扑了上来,揪住孔雀的长发:“快说,解药在哪??”
“别抓我的头发!”孔雀四脚乱踢,“我说就是啦~~~~~~~~~~”
“你说我才放!”宋昱不依不饶。
“笨蛋,秋药的解药当然就是春药,自己买去呀!”孔雀忽然抓起宋昱的手,张口就咬。
咬了一会儿,见宋昱没反应,抬头看他,这家伙两眼无神,却在傻笑:“呵呵……呵呵……原来春药就是秋药的解药。”
孔雀见宋昱松开手不抓她的头发了,也松开了牙齿,见他虎口处有自己的一排牙印,赶紧用手擦了擦。
(宋昱自觉大难不死,得傻一会儿,我们先不管他,让他傻去)
“你!”——陌生的声音。
孔雀转头看茅亭里的两个女捕快,以为是她们在说话。二女还没睡醒。
“这边!你面前!”——声音竟然是铠甲骑兵队长发出来,“扶我起来。”
“咦?原来你是女的呀?”孔雀大眼睛眨巴眨巴,走过去扶她。然后说:“好重,扶不动。”
“那帮我解开头盔,扣子在后面,我有肩甲,手够不着。”女骑兵队长另想办法。
孔雀跑到她后面瞧了瞧,皱着眉头:“看起来好复杂,怎么解呀?”
“……哎呀,要不然,你用你腰上的那把小刀,帮我把肩甲上的牛皮筋割断。”女队长决定不要这身笨重的铠甲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孔雀终于帮女骑兵队长把肩甲卸掉了,这两片东西是青铜锻造,有小圆锅那么大,一寸厚,重达三十斤。穿戴这样的东西,除了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什么事也做不了。双臂自由了,女队长赶紧把沉重的头盔也解了下来,哐当一声丢了老远,露出了一张略带古铜色的漂亮脸蛋。是个极美的少女——或者还得补充一点,是个极特别的美少女。
怎么特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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