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吕陌涵神色骤然一冷，正抓住门扉的手也青筋暴起。她回过头来，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一般。
“黑虎，喔！就是刚才的那位黑爷，似乎不打算放过他呢！”
石钦似乎早就料到吕陌涵会有这种反应，他表情不变，两手悠闲的插在裤兜里，只是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冷意。
“混账！”
贝齿轻咬，嘴唇微微颤动，手掌紧握，就连指甲陷入肉中她都未有察觉。
她步伐凌乱，脑中浮现吕天泽瘦弱带伤的身子，瞬间红了眼眶，着急向楼上奔去。
这么多年，她虽已冷了心，但对亲情的渴望，却从来没有断过。
泪水划过脸庞，凄厉的惨叫声传入耳中。这一刻，她从未有过的慌张与害怕。
“住手！”
她来不及思考，也不知道如此做的后果，更无暇顾及老头的身份，她只知道，她要救他。
双目大睁，恐怖在心中蔓延。
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
锋利的斧头已悬在半空，屋中那些男人狞笑的嘴脸，让吕陌涵真正认识到了人性的扭曲。
“哟，这谁家小妞呀？怎么，想要来个美女救老头？”
“哈哈哈哈！”
男人张狂的大笑声如此刺耳，吕天泽惊慌呆滞的神色还有早已断裂的两根手指刺痛着她的心。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人性的黑暗在这肮脏的地方全都展露出来。
“放了他！”
压抑的声音，冰冷刺骨。
吕陌涵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随意靠在桌上的男人。她知道，这儿的一切都是他做主。
他颀长的身躯配着俊逸的面容，似乎与这昏暗肮脏的地方格格不入。但吕陌涵心中清楚，俊逸只是表象，他心中的黑暗便如他此时嘴角的笑容一样，是魔鬼的召唤。
“签了它！”
几张白纸散落地上，凉萧瀚站直身子，光亮的皮鞋与地面发出有力的摩擦。
吕陌涵扬起了头，乌黑的眼睛中满是执拗。
“不签吗？”
薄唇微启，他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她却如同触电一般，慌张的后退。
“呵……”
嘴角淡笑，他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忧郁。直起身来，一张张白纸，被他高贵的脚掌碾压在地。
“剁了！”
明明是那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的平淡，好似只是问着你今天吃没吃饭那么简单。
斧头转瞬及落，放大的斧头停留在吕陌涵的眼中。她目光轻颤，嘴唇却是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我签！”
沙哑的声音，透着绝望。
说出那两个字的瞬间，似乎一切都崩塌了。可为了那个男人、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那个如今已近昏迷的老头。她竟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
那是一种力量，一种血浓于水的力量。
一切判断，所有的得失，似乎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尊，都如同那几张白纸一般，被他踩在了脚下。
心灰意冷，一切似乎都没有了。
“摁？”
他双眸轻垂，目光转向他的脚边，意思不言而喻。
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那大大的脚印似乎也在朝着她狰狞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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