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吸毒,”谭东锦忙否认,“是镇定剂,不是毒——品。”
袁故的眉头却没有松开,“我知道是镇定剂。我想问你的是,谭东锦,你在干什么?”谭东锦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就那么被简单被锁在这儿,他就是废了自己的一只手都不会让自己被拷着,袁故一看见那一手臂的针孔就全明白了。
谭东锦却是没有说话,许久才轻轻拽上了袁故的手,极轻地说了一句:“他们说我有病。”
“他们才有病。”袁故下意识一个没忍住低吼了这么一句。
谭东锦的眸子里一瞬间的光彩极盛,在手机的灯光照拂下,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似乎一瞬间有了生气,称着他瘦削的肩,整个人漂亮得让人转不开眼。他面前咫尺之隔的袁故却是完全没注意到,站起来朝着门口就打算走。
“袁故。”谭东锦紧紧拽着袁故的手,那力道大的惊人。
“你别拽我,混到这地步你还有脸喊我。”袁故伸手就去掰谭东锦的手,半天没掰开,终于恨铁不成钢般咬牙道:“谭东锦你拽我干什么,我去给你要钥匙啊!”
“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谭东锦一双眼极亮,看着极为清明,却就是不松手。
“我……你……”袁故看了谭东锦半晌,终于放弃。
他转身重新在谭东锦身边坐下,打量了一圈周围,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这地方干什么?谭家人把你关这儿的?”顿了一会儿,他猛地皱眉,“是谭青?这里是什么地方?”
沉默了许久,谭东锦终于开口了:“这里是谭青妻子生前的住所。”谭东锦的声音有些沉,似乎带着重量。
袁故却是猛地皱起了眉,“谭青的妻子?”这可是精神病院,他脱口而出,“她有精神病?”话一出口他就猛地截住了话头,谭青的妻子,那不是谭东锦的母亲?袁故虽然不怎么关心这些年圈子的事儿,但他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一点风声说是谭东锦的母亲,谭青的妻子有过精神病啊?许久,他才犹豫地开口道:“你,你妈……住这儿?”
“不,那不是我妈。”谭东锦的声音忽然冷了些,再看到袁故的目光时,他的视线蓦地柔软起来。他轻轻问道:“袁故,想知道谭家人,是怎么样的一种人吗?”
许多年前的旧事,被无数的时光尘封,至今终于被轻轻掀开一角。
谭东锦似乎陷入了回忆,他的目光很是难得的幽深,缓缓开口道:“谭青年轻时,喜欢上一个女人。是个长得挺普通的女人,也不算是多好看,有丈夫有儿子,出身也是平常,也不知道谭青看上她什么了。那时有句话,说是整个南京城都是谭家的天下,而整个谭家,是谭青的天下。谭青动用势力,逼着那女人的丈夫自杀了。他也是有意思,把那女人连着他儿子一起带进了谭家,明媒正娶,那场婚礼惊动了大半个南京城。”
谭东锦说这一切的时候,语气很平静,袁故看着他,许是光线昏暗,袁故觉得谭东锦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这些二三十年的谭家旧事,就这么在他的声音里,在这间破旧昏暗的房间里一幕幕飘散。
“谭青是真的喜欢那女人,甚至要把谭家的家产全部留给那女人的儿子。那个时候谭家的老一辈人都还活着,几乎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谭青也是有魄力,有他护着,那对母子活得安稳无忧,一点风浪都没受着。可到底,那女人也没对谭青有什么感情。后来,那女人的儿子得了重病,绝症不治,那女人的儿子死后,那女人精神也崩溃了,先是抑郁最后病情加重住进了精神病院,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到处在找她儿子,说是她儿子去找爸爸不要她了。”
谭东锦说到这儿的时候沉默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谭青找了家医院,做了个试管婴儿出来,名字和那女人的儿子一模一样,抱到那女人面前,说是她儿子。那女人意识不清楚,把那婴儿当作她儿子,把谭青当做她前夫,精神状态也算是稳定了许多。
不过也没几年,那女人还是死了,病死的,谭青到底是没达把人救回来。死前谭青抱着她说了几句话,那女人原本长得也不算好看,顶多是过得去,可死前衬着病弱气色,却是丽得惊人。不过,也还是死了。”谭东锦终于把视线落在袁故的脸上,“谭青手上有血,但是唯有这三条人命,我记得最清楚,我幼年时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谭青对着那女人说爱她,而那女人就抱着我,说知道了知道了。”
袁故反应过来的时候,被谭东锦轻轻拽着的手全是汗。
“袁故,我没有办法,我爱你。”谭东锦的手忽然轻轻贴上了袁故的脸,他轻轻道:“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跟谭青拿那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样。谭家人不能爱人,他们的感情会逼死人,但我没办法,袁故我是真的爱你。”谭东锦说到最后,那几句话忽然就极为艰难。
袁故沉着眸子,没有说话。他感觉得到脸上的那只手慢慢收了回去,那种冰冷的感觉消失了。袁故脑子里忽然莫名划过一幕,空荡的谭家老宅,幼年的谭东锦安安静静地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繁郁的合欢枝木。
袁故忽然问道:“你一直知道那人不是你的母亲?”
谭东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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