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幸会幸会。”萧故懒散地躺在沙发上,仿若头一次相识,也不去握手,敝帚自珍地双手交叠。
阮吟亦自然而然地坐下,双腿呈交叉筷子状优雅摆好。不演戏不出通告,她都崇尚极简,穿着打扮已舒适为主。
“久闻萧先生大名了,我看过您演的《伏魔剑》,陆轩这个角色,很贴合您的形象。”阮吟颔首,她识得萧故的眼神,那是一线小生该有的神色。褪去了青涩与腼腆,慵懒里蕴含勃勃野心。
再见时,两人都不一样了。
车然导演倒了两杯茶,又为两位主演翻好剧本。一众演员在开拍前,还需先拍摄先导定妆照。《沧海杂记》制作尤其考究,连定妆照也要求主演能融入角色。
中间车然导演被打电话急call回剧组,末了把萧故拉到一边,嘀咕了一阵。萧故目送导演离去,手扶门框,回望正在研读剧本的阮吟。
“非礼勿视,萧先生。”阮吟警觉,眼皮也不抬。
萧故干笑了一声,大摇大摆走过来,硬皮皮鞋一脚蹬向沙发底座。踢得阮吟座位晃了两晃,阮吟斜眼,“你发什么疯,萧先生?”
男人摸了摸衣服口袋,掏出一包烟,利落抽开打火机点燃。他悠悠然吸了一口,俯下身,一双细眼狼一样盯住阮吟。
这人是泰剧看多了吧……阮吟有种萧故被《霸道黑道爱上我》这种高段位不讲道理的玛丽苏神剧男主附身了的感觉。她双手夹起剧本,缓缓上移,格挡住了那双冷然又灼人的眼睛。
萧故口中的一个烟圈,吹到了塑封剧本纸上,回喷了自己一脸。他猝不及防,烟尘进了眼,一咬牙手指捂脸。慌忙间,中指与食指之间夹的那根点燃了的烟狠蛰进下巴皮肤,一股焦糊味儿,饶是他强忍着不想在阮吟面前丢半分脸,也不自觉闷哼一声。
阮吟嘴角抽抽,乖乖,这戏感,在这几年里,萧故真可谓是从门外汉突飞猛进成了浑身是戏的出膛炮。一个人就能演起来,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她吐纳了一番,克服了对眼前青年的不适感,麻利翻找了休息室,在药品常备处找到了消毒碘酒。然后整一个药箱摆到萧故面前,以德报怨道,“自己处理,我去打电话给剧务。“言语间已别过脸。
萧故没说话,一只手摸到药箱,颤巍巍打开,忍痛以棉签擦拭。
两人等待期间本来沉默地看剧本,你也不理我,我也不鸟你。末了,医务人员过来,要将萧故转移至医院。这位当红小生听了,眼睛才放在阮吟身上,待医务人员都已经搀扶他了,才转头闷闷地对沙发上独自看剧本的阮吟嘟囔,“我俩还未真正对戏,车然导演吩咐过了,要我好好与你磨戏。”
阮吟放下剧本,星眼凝向他,有些反讽,“我刚刚还以为我们演技已经高到不需要跟对方对戏的程度呢。”
萧故没马上回答,一群人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阮小姐,你能否跟我一起去医院?我们真正把明天的戏给串一遍。”
阮吟抬首。
“你放心,我与女友也已订婚。”他认真地眨眨眼。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萧故不应该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他是刚刚一部剧爆红的小生,粉丝还未形成系统战斗力。这时候最应该维持单身清白的状况,给粉丝以遐想的空间。
医务人员毕竟也是外人,有人的地方,*总是不那么安全。可他还是说了,那张比以前神似难民的面孔好看了数倍的脸庞一瞬间露出了初见时的固执与单纯,然后又刷了一层坚硬的灰粉。仿佛方才在阮吟面前失格,又是踢东西,又是慌忙被烫的人,不是他一样。
第二日几个主演上妆。
阮吟没睡好,她在医院和萧故分析剧本到半夜十一点,回去后又仔细琢磨了萧故提出来的几个点。
两人很专业性地避开了当年的事,拿出百分百的专业精神来应对。昨晚萧故的经纪人从帝都赶来,痛骂了萧故一番,原是公司已勒令萧故戒烟了,没想到他居然因抽烟出了事儿。
萧故别过脸,经纪人mo姐还是絮絮叨叨,“萧故,别忘了蔡如临走时对你嘱咐过什么。”
他眼神深了一下,继而沉默。
阮吟在上妆时不自觉回想起那一幕,她听说过萧故与蔡如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原本以为萧故的未婚妻就是蔡如,毕竟蔡丫头对萧故执念太深。如此看来,又另有隐情的样子。
“姐,姐,你耳朵后好像有一道疤的样子。”经验丰富的梳妆师讨好地询问。
阮吟回神,镜子前,女子梳起娇俏束发,几朵流苏簪固定住脑后的花样,瞧起来顾盼生辉,“小时候摔破了皮,缝了十来针。”
很少有梳妆师注意到这道深藏在头发里的疤痕,极深。阮吟小时候从医院醒来,身边一群眼眶深深的外国人,唯独一个自称救助基金会的华国年轻人守在床边,见她醒了,喜极而泣,“小妹妹,太好了,你活过来了。”
阮吟不认识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心底迷茫又凄楚。她呆呆地见年轻人落泪,心尖肉被软软地刺痛。仿佛这世上还有人爱重她,她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她的脑袋被重重纱布包住,很长一段时间,维持绷带人的造型。待取了纱布,又动了几次大手术,年轻人说,她做的手术动用了世界最顶尖的医疗团队,花费不菲。事后阮吟问,到底是哪个好心人提供了这么大一笔费用,供她做手术,年轻人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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