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家对近在咫尺威胁浑然不觉,杨昌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将问题扩大化,再次拱手向众人解释道:“各位兄台,如果说四川形势岌岌可危,那么全国形势更是危如累卵,我大明可以说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今上自继位以来连年天灾人祸,国家税赋远远不能支付宗藩、边兵的开支,各地骄兵悍将催饷兵变层出不穷,再加上现在内有李自成、张献忠等游寇作乱,外有辽东鞑子多次入寇关中,而朝中重臣毫无解决办法,如此在宗藩、边兵、游寇、辽东鞑子这四座大山压迫之下,我大度日如年,举步维艰。
大丈夫当效法当年班定远,岂可老于书椟之中,在下心意已决,今日回到住所定然焚毁所携四书五经,投笔从戎,以上报国家,下安黎民。”
众人大惊,在明朝中后期兵丁经济、社会地位极低,社会上早已经流行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风俗。
这个杨昌可实在太过决然,竟然放弃好好的选贡不做跑去当最被人瞧不起的兵丁,这可比过去那些科举不第赌咒发誓不再科考,或焚毁书籍的士子更加决然。
大家虽然萍水相逢,但乡试期间相处颇为融洽,看到杨昌准备投笔从戎,邹简臣想起自己往日落第的情景,安慰道:“绍穆兄,科场考试除了拼的是实力,更在运气啊。
想三年前在下也自信满满,但最终也名落深山。绍穆兄如果不离不弃,三年后也未尝不能高中解元,到时候秋闱折桂,进士及第,天子门生也未尝不可。
到那时绍穆兄外放地方,也可上报天子厚恩,下安黎民百姓之心,如此也可舒展心中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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