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没有回秦府,直接从庄子里坐了马车进宫。
在宫门外并没等太久,皇上的贴身太监马公公便赶来接应。
秦玥随手将一张银票塞到马公公手里。
马公公故意推辞了一会儿,才佯装为难地收下。
秦玥便道:“我希望尽快见到皇上,还请马公公尽快安排。”
马公公在皇上身边呆得久了,自然知道哪些人该得罪,哪些人该捧着。这秦五小姐是帝后心坎上的人儿,怎样都是不能得罪的。看皇上刚才的意思,也是希望尽快见到秦五小姐的。当下便也笑着回道:“老奴正是得了皇上的旨意,特意来接五小姐去见皇上的。”
秦玥“哦”了一声,她没想到皇上会愿意见她,不免有些意外。
旁边马公公轻轻拍手,很快就有一顶步撵出现在眼前。
秦玥很不客气地坐了上去,几个内侍便抬了步撵飞快往宫里走,马公公小跑着在边上跟随。
进了内宫,迎面碰上皇后娘娘的凤驾。
秦玥只得下了步撵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并不像往常那般对她亲近,淡淡地颔首示意,连轿撵也没下,就要往她身边走过。
“姑母——”秦玥跪在地上,甜甜地叫了一声。为着外祖父,秦玥不得不放下身段,对皇后娘娘示好。终归多一分助力比多一分阻力要好得多。
皇后回头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你外祖父的事,本宫确实帮不上忙。你也别违心地讨好本宫了。”
秦玥顿时有些尴尬,被她说中了心事,倒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怔愣间,皇后的凤驾已经远去。
秦玥转头瞟了马公公一眼,从容上了步撵。
马公公一手抹着额角的汗,心里暗自嘀咕:这秦五小姐,什么时候开罪了皇后娘娘?
一行人很快来到勤政殿。
皇上似是等不及了,早已在殿外等候。
秦玥深吸了口气,急忙从步撵上下来对皇上行礼。
皇上不待她跪下去,就双手搀了起来,嘴角含着笑道:“自家亲戚,不用多礼。”
秦玥忍不住在内心里腹诽,自家亲戚,说得好听,那江如晦还是我的外祖父呢,不也是亲戚么?怎么就给关进大牢了?
皇上牵着她的手走进大殿,挥手让内侍们退下。
“你来,是为你的外祖父说情?”皇上望着面前小女孩一双深邃的眸子,明知故问道。
秦玥坦然点头,“不错,我相信外祖不会干这样的事,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凤眸里立时染上一缕怒意,“朕当然知道江尚书不会有此心,可他出言玷/污朕,侮/辱忠烈王,就该死!”
“皇上请好好想想,江尚书人品端正,平素连朝臣对手的*都不屑去打听,又怎么可能知道皇上与忠烈王之间的事?再说了,皇上与忠烈王之间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怕别人说的,难道皇上心虚?”
似是说到了皇上的痛处,皇上不由轻咳了一声,神情有些微地不自然。
秦玥恍若未觉,继续往皇上心窝里插刀子,“如果有人知道皇上与忠烈王之间的过往,必然也有人知晓忠烈王的真正死因。对方肯定是极其了解皇上的人,知道这些言词能够激怒皇上,必然也晓得用什么样的计谋让皇上乱了方寸,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上默然,良久才道:“你是说,江尚书是被人陷害?”
秦玥反问:“难道不是?”
她不以为一向聪明的皇上会看不出这是赤/裸/裸的陷害,可皇上明知是陷害,仍然将外祖下了诏狱,且还安上了谋逆的罪名。
皇上,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秦玥自以为很了解曾经的炫王凤琛,可她对现在的万炫帝显然还不够了解。不然也不用费尽心思猜他的用意了。
皇上再一次沉默,深邃的凤眸里看不出喜怒。
秦玥却明显感觉到他内心里的挣扎。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彼此隔了千山万水的变化,他的某些细微表情依然会暴露他内心的情绪。
秦玥顿了顿,道:“臣女不求别的,只求我的外祖父平安,江家平安。相信皇上也看得出来,臣女的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更具备成年人的思维。臣女愿意帮助皇上,查清一切真相。”
皇上的脸色忽然变了,一双凤眸紧紧盯着秦玥,仿佛要看透她似的。
秦玥挺着脊背,面色坦然。
这个时候,她不能藏拙,否则江家就要遭到灭顶之灾。
再说了,她也需要一个时机在皇上面前展现自己的聪慧,否则无法通过他去查沈瑾的死因。
沈瑾,那是她心底最隐秘的痛。
这一次,皇上沉默得更久,面上的神情一变再变,看向秦玥的目光也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充满探究的意味,末了叹息一声:“你真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他不用“朕”而用“我”,可知心里震憾得厉害。
秦玥被他触及往事,内心里也有些伤感。
过了好半晌,秦玥才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皇上富有四海,坐拥佳丽三千,再美好的故人,也终有忘记的一天。臣女唯愿皇上千古一帝!”
千古一帝?
皇上心里猛地一震,身子连晃了几晃。
多年前,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可那人早已离世多年……眼前的小女孩,她怎么会知道?
秦玥自知失言,忙轻咳了几声,将话题岔开,“皇上,臣女别无所求,只求至亲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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