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解运使衙门内,高堂之上正襟危坐着一个着一袭紫色锦袍的宦官。他就是当今大赵太监第二号人物,辑事厂掌印太监吴孝贤,吴孝贤的面庞同大多数太监一样面白无须,但面色白皙中透着微微的红润,可以看得出平时保养的比较好。吴孝贤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很难让人将他同臭名昭著的辑事厂联系起来,更看不出,这个面目和善之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辑事厂厂督。
一个小宦官从门外跑进来跪在地上通报道:“干爹,彭总督他们到了。”
“快请他们进来!”吴孝贤的声音带有太监那种特有的尖细。
吴孝贤踩着脚踏站了起来,拉了拉袍摆使袍服看起来更整齐一些。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替他整理好发冠。
“吴公公,辛苦了。”彭朝栋以前有见过吴孝贤几次,进了门一眼就认出了吴孝贤,虽然说他身为堂堂一品大员,不必屈膝向一个身体不全宦官下跪但还是对吴孝贤唱了一个肥喏。“下官甲胄在身就不便给吴公公问安了,还请吴公公见谅。”
“彭总督,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您是三朝元老,是我大赵的栋梁,咱家又有何德何能受彭总督大礼,真是折煞咱家了。”吴孝贤拉住了彭朝栋,彭道乾跟着彭朝栋给吴孝贤行了个礼。
“这是彭公子吧,生得好生威武。”吴孝贤听说过彭朝栋有四个儿子,看到身后这个后生的五官同彭朝栋有些相似,便猜想这人应该是彭朝栋的儿子。察颜阅色是他这样深宫出来的太监的必修课。
“正是犬子,公公好眼力。”彭朝栋笑了笑,“是下官的次子道乾。”
“啊!原来是彭总督二公子,瞧咱家这眼睛,竟没认出来,咱家听说过,当年彭总督在陕督任上时,陕西响马子作乱,就是这位公子,带了一千铁骑,一个月荡平了响马子吧?当年圣上览阅完捷报可是乐的拍案直呼:真虎父无犬子也!”
吴孝贤不愧是个人精,彭朝栋记得这都已经是七八年的事情了吴孝贤居然还能够记得那么清楚。吴孝贤这话说的连久经世故的彭朝栋听了都有点轻飘飘的,能坐到太监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又岂是庸庸碌碌之辈?
“吴公公谬赞了,只是侥幸罢了。”彭道乾谦虚道,话虽然听得舒服,但表面上还是表露得谦虚一点好。
赵经纶很随意地拱手朝吴孝贤唱了个喏,大赵文官通常看不起武人,更看不起不阴不阳的太监。彭朝栋好歹也是一品大员,跟一个宦官如此亲热,真是有辱斯文!
赵经纶的表现惹来吴孝贤的一丝不快,吴孝贤还是很温和地对赵经纶笑了笑。赵经纶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他这个人精又怎么会不懂?
吴孝贤请彭朝栋和赵经纶上座,使唤一个小太监给他们上了茶。吴孝贤喝的察自然都是大内的贡茶,泡出来的茶水香醇无比,彭朝栋平日就好饮茶,难得喝道这么好的茶就多喝了几口。这动作被吴孝贤看在眼里。
“这是福建建瓯龙团凤饼,咱家听说彭总督好茶,就给彭总督捎带了两饼来。”
“多谢谢公公。”彭朝栋轻轻呷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吴公公,输运辽东的粮饷一向都是归解运司解运,这次怎么是您带着辑事厂的人解运粮饷?”
“哈哈。”吴孝贤哈哈一笑,“皇上觉得辽东之事,关系重大,就差咱家走一趟,不只是这次,就连往后,输运辽东的粮饷也归咱家的辑事厂解运。”吴孝贤自然不能傻傻的说,解运司解运粮饷贪墨严重,皇上让辑事厂接受解运辽东的粮饷事宜,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没有必要给捅破。
解运司贪墨是一个原因,但这也直接表现了贞元帝对辽东局势的重视。更深一点的说,就是关内流寇闹的越来越严重,贞元帝希望辽东的事情能够早日得到解决,好抽出兵力收拾关内的流寇。看来传闻扩军是迟早的事情了。内忧外患,用这个词来形容大赵当下的形式再恰当不过。
“彭总督,赵巡抚,你们都是我大赵朝的栋梁,眼下这大赵局势你们比咱家更清楚,咱家直接把话给明说了,这次解运来的粮饷有五成是从内库里抽出来的。皇上让咱家解运也是希望这些钱少过几手,能用在正道上。这次解运到金州港的粮饷一分一毫都不会少。以后也是咱家解运,也不会少掉分毫。”说道这里吴孝贤一直很温和的那张脸在此刻也严肃了起来,“山陕流寇作乱,东南海疆倭寇袭扰,还有现在我们脚下的辽东,咱家临行面圣之时,皇上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临行之前对咱家万般交代,一定要将这批粮饷一分不少的运到辽东,一路上,咱家杀了二十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才把这批粮饷足额解运到金州。”
大堂里很安静,堂里的人都在很认真地听着吴孝贤的话。彭朝栋忍不住唏嘘了一声:“臣有罪!不能替皇上分忧。”皇帝从内库抽银充军饷是大赵立国两百多年来从没有的事,内库的银钱从来都是只准进不许出的。贞元帝动用内库的银钱可见大赵现在局势的艰难程度。
“皇上为了从内库里抽银充军饷,承担了很多压力,毕竟从内库里抽银充军饷有违祖宗之法,现在京城里的那些皇室勋贵可都在闹腾,皇上希望你们能够早日把辽东给平喽!过上几天清静舒坦的日子。”吴孝贤的眼圈有些发红,可以说他从小陪着贞元帝长大,虽然是主子和奴仆的关系,但毕竟相处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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