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夜晚多么黑暗,也无论梦境有多么的迷人,就正如即便是毫无前路毫无光明的猎杀之夜也终会有结束的那一刻一样,早晨,终将会到来,太阳,也终将会升起。
“丽蒂茜卡……丽蒂茜卡……”
仿如杜鹃啼血一般凄惨的苍老呼唤声在早间混合着木制房屋燃烧过后的黑烟的晨雾里飘荡,让听闻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哀痛的呼唤声中所饱含的痛苦与悲哀。该死的战争,可恶的战争,让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但却又有无数人为之着迷为之疯狂的战争,真不知道那些坐在电脑前看着别人受苦受难然后事不关己的高喊‘诸君,我最喜欢战争了’这样的话的人,真正当战争降临的时候,究竟会是个怎么样的表情。
晨风逐渐的变大了,也许是因为夏日早晨强烈的冷热对流,又也许是炮火轰炸之后燃烧过的房屋建筑产生的那些上升气流,总之当夜晚逝去早晨降临的时候,逐渐增强的东南风在低声的呼啸之中逐渐吹散了弥漫在小镇内的晨雾与黑烟,露出了哀鸣哭泣的战场百态。
“我在这里,妈妈,我在这里,你看我找到我的洋娃娃了!”
“妈…妈…呜呜…妈……!”
背着步枪行走在小镇满是弹坑四周还有着被炮弹击中燃烧后冒着黑烟的建筑的道路上,当弥漫在眼前的雾气终于散去之后,忙碌了半个晚上正准备前往指挥部的米娅几人即便之前帮着抢救灭火的时候已经见识了很多悲惨的人和事了,但一路走来,所见的情景,依然让她们有一种心如滴血的感受。
前方不远处,一位约有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正裹着一块破旧的麻布站在一栋已经被炮弹所摧毁了的房屋旁掩面哭泣,口里低念着的,也不知道是何人的名字。在离他不远处的另外一处废墟里,侥幸逃过一劫的一个约有五六岁的有着一头亚麻色头发的小女孩从应该是自家房屋的废墟里翻出了一个手脚残破的洋娃娃,然后一脸开心的跑向了在一旁翻找收集着还可以使用的物品的年轻女人身边将手里拿着的破旧娃娃递给母亲看。
“乖哦!妈妈在这里!”
而在更远一些的地方,一个最多不过六七岁的小男孩一边哭泣着一边跑向自己的母亲,然后被抱起来带离了残破的房屋废墟。也许是因为连年的战火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精疲力竭,又也许是家园破败亲人离去让这里的人心如死灰,明明年纪都不是很大,但无论是那些孩子还很小的年轻母亲,亦或是那些苍老的妇人,她们全身上下,皆都透漏着一股衰败迟暮的气息,让人见了不由得心里一阵抽搐。
二十岁像四十岁,四十岁像八十岁,所谓的战争,对于平民来说,恐怕真可以算得上是移动的人间炼狱一般吧。
亲者失其亲,独者失其独,一路走来,米娅几人所见的,除了军人外,再的,皆都是一些妇女儿童,其中男性年纪最大的,也不会超过十岁。至于说成年的男性镇民,更是一个都没有见到。或许是上战场了开赴前线了,又或许是已经死于连绵的战火之中了,这样的事情,又有谁能够说得上呢!
“别挡路!”
背后猛然被人给撞了一下,让米娅缓步前行的身子不由得一歪。偏头看去,一名年轻的军官在不耐烦的推开了挡住前路的自己之后,几乎是连头也不回的,提着箱子急步向远处的指挥部走去。
“没有止血带了!”
“拿皮带来!”
继续往前走,在绕过一根被炮弹的余波震倒在地已经燃烧成灰黑色的木炭的大树之后,米娅几人眼中所见的,却依旧是仿佛人间地狱一般的悲惨场景。
“我一出去就被炸到了……呵…一出去……嘶……”
不远处的一栋尚且还算完整的建筑旁边,一名士兵捧着一截从其主人身上断裂下来还套着皮靴的小腿走向了不远处收集死尸的地方,而在他离开前的位置,一名女性的医务兵正满手是血的努力处理着靠坐在一截烧焦的木头旁的那名被炸断了小腿的士兵的伤口。
士兵很年轻,看外表估计比米娅的年纪还要小一些,应该就跟夏奈她们差不多。也许是遭到德军的炮火袭击之前那名士兵正准备休息,所以虽然脚上的皮靴还没有脱下,但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苏军制式衬衣。此时,满脸是血的他面对着断腿之痛与医务兵因为没有任何麻药可以止痛而直接处理伤口所导致的双重巨大痛苦之下,所能做的,只有费力的接过一旁战友递来的装着劣质烈酒的水壶,然后抖抖索索的将其送到自己的嘴边。
再往前面走,便就是一处没有任何建筑的空地了,也许是上帝垂怜,让这片并不是很小的空地没有遭受到炮弹的直接命中,使其得以保持住了基本的完整。或许,昨天就是在这一小块地方,幸运的活下来了好几个无处可逃的可怜人。但,夜晚如何米娅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这片生长着大量杂草的空地,已然成了死者的暂居处。
一排又一排的,大量在突如其来的炮火轰炸中丧生的士兵和平民,无论他们身前的地位如何,也无论他们之前究竟有多少的罪恶亦或是善举,此时,在这个晨雾弥漫的早晨,他们都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列又一列的,让人不由得想到了商场里货架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货物。
呵~!真是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呢!
“您真走运,捡了条命!”
在那一排排的尸体旁边,一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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