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驶进车站,还未停稳,车厢里已经提前开始上演一幕躁动的肢体舞剧。
他叫张鹏明,靠坐在车窗旁,行李不多,身边放着一个边沿被磨得露出了白色底线的灰黑色双肩包,也就没有像其他旅客一样去急着搬动行李。
车窗外高楼林立,高楼之间朦胧的夜空像披着一层纱,月光浑浊昏暗,了无生机,却掩盖不了被霓虹点缀得五彩斑斓的繁华夜景。
这是一座叫做龙城的省会城市。
夜幕下,密集的人群拥挤在街头巷尾,在城里串成一条条长得不能再长的曲线,缓缓行进,犹如一条条永远不会停滞的河流。
张鹏明夹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出火车站,如同一粒细小的石子,被裹着不断流动,直到他累得走不动了,便停在这里——一家酒吧门口。
银灰色的门把上挂着一块镌刻着“正在营业”四个红字的椭圆形玻璃牌子,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在不断地为酒吧招揽着客人。
入口上方,一块明亮的招牌焊接在深灰色的砖墙上,招牌上贴着四个纯白色的水晶字——茉雅酒吧。
也许是渴了,也许是累了。张鹏明提了提身后的包,把手搭在银灰色的门把上,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的那一刻,有些意外的柔和的音乐,有些意外的暖暖的灯光,让张鹏明以为自己进入的不是一家酒吧。但摆放着酒杯,陈列着各式美酒的吧台,告诉他,这里确实是一家酒吧。
一家不一样的酒吧。没有刺耳的电子音乐,没有晃得人睁不开眼的灯光,更没有弥漫着荷尔蒙的舞池。
酒吧很安静,客人们大多低声交谈。
张鹏明坐在吧台边上,瞟了一圈安静坐着聊天喝酒的年轻男女。
“先生,第一次来吧。”吧台内侧站着的穿白衬衫的胖子冲张鹏明招呼一声。
“嗯,第一次来。”张鹏明面露微笑,“都有啥好酒啊?”
“问好酒啊,那你可来对地方了,”胖子从身后的酒架上取下一瓶伏特加,“这可是我们老板娘从俄罗斯进口的,要不要尝尝?”
“有二锅头好喝吗?”张鹏明将信将疑地接过胖子手里还未开封的酒瓶看了看。
“大哥,你逗我呢?”胖子忍不住笑出声,“二锅头能跟这酒是一个档次的?”
“管他档次不档次,”张鹏明尴尬地笑着,“我尝尝就知道了。”
“好的,我给你倒一杯。”尽管胖子心里鄙夷不已,却是还取了个杯子,拧开瓶盖往里倒酒。
张鹏明抬起酒杯,喝下一口,被酒辣得呲起嘴,说:“这酒还真够辣的呀。”
这时一个瘦瘦的,穿着和胖子一样衬衫的少年提着个空托盘走回吧台。听到张鹏明的话,再看看吧台上的酒瓶,便善意地提醒道:“这酒别喝多哦,后劲大。”
“宇哥,你瞎说什么呢?”胖子沈涛迅速冲青年林宇使眼色,“这位大哥就是要喝比二锅头好的酒,是不是啊?”
“没错,我能喝,只要比二锅头好喝就行。”张鹏明笑着点点头。
“你们聊,我调酒了。”林宇坏笑着看了一眼沈涛,也不再多话,便取下调酒瓶给别的客人调酒。
林宇调完酒便给客人送去,来来回回也记不清多少回了,每次回来见沈涛和张鹏明都聊得挺嗨的,这次回来忽然见到两人吵起来了。
张鹏明冷着一张红脸,大声冲沈涛吼道:“你们这不是打劫嘛!”
“先生,你可是把一瓶酒都给喝完了,”沈涛也不甘示弱,“这酒可是我们老板娘从俄罗斯进口的啊!”
“我管你从哪里进口的,你以为是茅台啊!”张鹏明喝得有些晕,酒精不止壮胆,还刺激着肾上腺素。
原本恬静的有些雅致的环境,像是多了两只聒噪的青蛙,显得格格不入。
林宇放下手里的托盘,一把将沈涛拉倒身后,赶紧和张鹏明说:“先生,这酒不比茅台差。”
“你给我走一边去,”张鹏明一把推开身前的林宇,“我要和那个死胖子说道说道。”
“你敢推我老大!”沈涛一看林宇被推了个踉跄,恼得一把拽住张鹏明的衣领。
“你想干嘛呀?”张鹏明斜歪着头,不屑地看了沈涛一眼。
“我想干嘛?”沈涛紧拽紧张鹏明的衣领,“你喝酒不给钱,还推我老大,你说我想干嘛?”
“想打我呀?”张鹏明傻笑着,把脸凑向前去,“来打。”
沈涛刚要抬起手,却被林宇一把拽住。
“你干嘛呀你?”林宇吼了沈涛一声。
“我干嘛?我抽他!”
沈涛手一甩,从林宇的手中挣脱,立马冲张鹏明的脸挥过去,就在他的手和张鹏明的脸将要亲密接触之际,忽然从他背后杀出来另一只纤细的手,将他的肥手截在半道。
“你要抽他?”
一道麻酥酥的声音飘进沈涛的耳朵,也飘进了张鹏明的耳朵。
“小...小雅姐!”沈涛回过头,傻笑着叫了一声。
“你怎么不打了?”
“没...没劲了...”沈涛突然松开手,张鹏明没反应过来,向后一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喝了多少酒?”
“我?”张鹏明用手指了指自己,这里除了他,没人应了,“就...就喝了几杯吧。”
纤细修长的五指拿过吧台上的空酒瓶,而后放到张鹏明怀里。
“不止几杯吧?”长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张鹏明的下巴。
张鹏明坐在地上,抱紧怀里的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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