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震从马车走下,迈进陇城驿馆时,早有一群人立在门口迎接。
“秦司长,这位是我汉阳防务院的章院长。”陈温快步走到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官员面前,为秦震做着介绍,“章院长,这便是中央都察院的秦司长。”
“本官是地方司副司长,秦震,见过章院长。”秦震很客气地掬手一礼,“没想到还是打扰了地方的同僚,秦某实在有些惭愧。”
“秦司长太过见外了,下官章霆,有礼了。”对面的官员也十分客气,并拢双袖,恭敬地一揖,“请秦司长入馆。”
“章院长请,待秦某扶了夫人,再如驿馆。”秦震笑了笑,转身唤了阴如英,一手扶着她的右臂,一手搭在她的腰间,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车上接了下来,“小心地滑。”
章霆与陈温看在眼中,却都是微笑:“秦司长夫妇如此相敬,当真羡煞旁人呐。”
秦震大致猜想得到,他们无非是在想自己果然是在抱阴晨的大腿,所以对这妻子分外礼敬,但他也没有解释,只笑着点头:“秦某出门前,甚至没有向岳父交待去向,若是他老人家知道我在如此天气下还带着他的宝贝女儿去了一趟金城老家,回去后恐怕要剥了我的皮。”
两人都是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却又纷纷躬身道:“见过秦夫人。”
阴如英微微低头,笑着一福:“两位院长有礼。”
早有馆丞吩咐佣仆从雷虎手中牵着马车去马棚喂料,几人则在馆丞的引领下进入了一座独院。
“陇城比不得长安,还请秦司长与秦夫人稍稍屈就。”章霆道。
陈温亦道:“这座小院已是驿馆中条件最舒适的住处了,秦司长若有什么需求,请尽管吩咐。”
“两位院长实在客气了,”秦震在会客厅中坐下,微笑着点头,“秦某上次随荀司长一同前来凉州查案,来去匆忙,也未能来向汉阳的诸位同僚长官一一拜访,不过秦某也知道,当时查办案件,也少不得防务院诸位同僚的辛苦功劳。”
“哪里敢称功劳,”章霆笑着摇头,“不过是一点分内之事。”
秦震看到雷虎走了进来,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你喊了一早上肚子饿,先去吃一些吧。”
雷虎大喜过望,就要转身出去,陪坐在一旁的馆丞忙道:“方才两位院长已经吩咐,馆中正在为秦司长准备酒菜,还请秦司长稍等片刻。”
“呵呵,我这个护卫食量稍稍大了些,”秦震笑着道,“这样吧,你一个人去后堂,先填饱肚子吧。”
“多谢公子。”一听到可以先吃一顿,雷虎顿时撒腿就跑。
至于秦震的安危,他可一点都不担心:这位主子一个人至少能把十个自己揍趴下。
秦震等人随意聊了几句,又喝了一肚子的热茶,抬头却看到一人冒着大雪匆匆赶来。
他定睛一看,却是凉州户事厅的厅长王柯。
“秦司长回乡探亲,也不派人向王某打个招呼,莫非是怕王某招呼不周?”王柯显示拱手一揖,这才抖了抖双肩的薄雪。
他是掌管凉州一州财政之人,仰仗他鼻息的章霆和陈温连忙起身行礼。而王柯的到来,也彻底打消了他们对秦震身份的最后一丝疑虑。
秦震亦起身拱手,笑道:“秦某是新婚后携妻返乡,若是坐上了王厅长的酒桌,恐怕连床都爬不上去了吧?”
王柯哈哈大笑:“秦司长大婚之时,王某仍在养伤,实在行不得远路,只派了犬子前去长安,还请秦司长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秦震侧身邀请他一同坐下,“王兄冒雪而来,小弟已是十分感动,岂敢怪罪。”
王柯道:“这两日风雪交加,秦贤弟怕是上不了路了,今晚愚兄便厚颜做个邀请,希望贤弟不要拒绝。”
“王兄如此厚情,小弟怎敢拒绝。”秦震笑着点头。
王柯又看了阴如英一眼:“秦夫人可别怪我抢走了尊夫。”
阴如英微笑道:“外子不胜酒力,但往往顾及情义总要逞能,还希望王厅长杯下留情,不要灌醉他,毕竟家父临行前交待了他一些事情,酒醉后恐怕误事。”
王柯不禁哑然:“秦夫人既然已经发话,王某只能奉命。”
秦震暗暗向妻子竖起了大拇指。
-
既然明确了秦震的身份,防务院的两名院长也只能为自己打扰了他们的休息而再三道歉,而后又派人补上了对他新婚的贺礼。
当天晚上,凉州都察院院长贺芳也带着心腹部属出现在筵席上。
只是似乎没有看到他的副手贾慕。
秦震心中了然,也决口不提之前的黑店遭遇,与同僚们推杯换盏到了将醉未醉的时候,便停杯不再继续。
王柯向贺芳转述了阴如英的叮嘱,众人也不再劝他,只说了些男人们都感兴趣的话题:女人、足球,还有朝廷与凉州的政策与人事变动。
一顿晚宴下来,众人竟也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
秦震一行人返回长安时,距离十一月已经没有几天了。
这一次出游不过二十来天,所行也不过京兆、汉阳、金城三郡而已,经停县城也不过十余个,然而这一趟往返,他竟然收到了超过六百万的贺礼,当然,这其中以陇城官员的心意为主,若是没有之前他随荀道一起在凉州挖出一起重大案件,这份心意至少要打一个对折。
饶是如此,他也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实在太可怕。
返回家中之后,
喜欢朽木之刺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