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动了!
早在毛小彪准备后退之前,秦震的双脚已经狠狠地蹬踏了草地,整个人就已蓄势待发。在毛小彪扬手掷刀的同时,秦震便如同出柙猛虎般提刀蹿出!
“留他……”拓跋烈心中仍有顾虑,忍不住出声劝道。
然而他的第三个字还没出口,秦震的长刀已经划开了毛小彪的胸腹。
“一命!”
他后两个字说完时,秦震已经用双足紧扣地面,缓缓停下了脚步,毛小彪在他身后颓然倒地,如同一片败落的残叶。
“知道你有事情要问,留了他一口气。”秦震用力一振刀身,几滴鲜血如急雨般溅落在草丛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毛小彪没有死,他的胸口被长刀割开了一道血淋淋的洞口,伤口附近的鲜肉兀自混着血水微微蠕动,看起来极为恐怖。
“是谁派他们来的?”拓跋烈拄着自己的佩刀,低头问道。
在火光中,原本还带着孩子气的毛小彪神情微微有些狰狞,却只是咬牙不语,低低地喘着粗气。他的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用力按着胸前的伤口,然后却根本止不住自己的血。
“你知道我这几天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在酒中下了东西?”拓跋烈的声音第一次有了一丝冰冷之意。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不会说任何事情。”毛小彪用力吐出了一口气,收回了撑在地上的左手,整个人平躺了下来,“杀了我吧,拓跋队长。”
拓跋烈凝视着他的双眼,那双年轻的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从地上提起了自己的佩刀,悬停在毛小彪的左胸上空。
毛小彪的神情忽然有些放松,他伸展着四肢,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兹”的一声,刀尖毫不费力地刺进了他的胸口,他的瞳孔猛一收缩,而后渐渐散开,再无痛苦之色。
拓跋烈拔出了佩刀,看着从伤口处激喷而出的小小血泉,他有些天旋地转的晕眩。
秦震连忙伸手将他扶住,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了空地上,谁都没有开口。
拓跋烈喘息了一阵,向秦震伸出了右手,低声道:“秦兄,兄弟我欠你一条命。”
秦震没有问,只用力握紧了他的手,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缓缓站起。
刚才在电光火石间斩杀三人,更是与弩箭擦身而过,秦震体会到了远比上次更加真切的恐怖,如今危险既去,他和拓跋烈一样,从上到下都开始难以抑制地战栗起来。
他们浑身的肌肉仿佛失去了控制,手臂和双腿的肌腱始终如同被电击一般微微地颤抖着,连佩刀都几乎拿捏不住。
“你这把刀……”秦震看了看拓跋烈的佩刀,找了个话题,“好像不是军中配发的?”
拓跋烈微微点头:“是我入伍前家中大哥送的,虽然比不上家传的宝刀,但也算削铁如泥……秦兄要是喜欢……”
“呵呵,”秦震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留着防身吧,我可不会夺人所爱。”
“还是谢谢。”拓跋烈露出了一丝笑容。
秦震摆了摆手,感觉到身上的颤栗感开始减退:“你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
拓跋烈下意识按了按腰带:“知道,是冲我来的。”
秦震微微吸了口气,从地上慢慢爬起:“我只是个小兵,家里没有权势,帮不上你太多的忙,但是我欠你一条命,所以……如果你有需要,不要和我客气!”
拓跋烈也慢慢起身,他深深地看了看秦震的眼睛,十分郑重地点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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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露营处的秦震与拓跋烈带着全部人马再次赶到了临时战场。
“小毛为了通知我,拼了命杀死了两个刺客,而后被恼羞成怒的刺客杀害,我和秦队长这才抓住机会,将刺客全部杀死。”拓跋烈向自己的部下解释道,“将这些刺客的脑袋和兵器收缴起来,作为证据提交回去,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赏赐。”
地上一共有七名刺客,按照军中最原始的晋级标准,拓跋烈和秦震至少在军衔上又可以提升一级了。
秦震略有惊讶地望了他一眼,而后微微垂下了眼睑。
看来自己的这名救命恩人……也不是那么天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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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割下七颗血淋淋的脑袋后,拓跋烈带领部下与秦震告别。
罗小虎不无担心地提醒自己的队长:“他们要是独吞了这份功劳,队长岂不是太亏?”
秦震瞪了他一眼:“就你一个人聪明?我就是傻子?他们可是骑兵,就算他们真要独吞,你靠两条腿就能把他们拦住?还不如送给他们一个人情!”
罗小虎立刻拍手道:“队长果然神机妙算!”
秦震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也是个卧底……”
“什么卧底?”罗小虎很是敏锐,“而且……为什么要用‘也’?”
“我说也了吗?”秦震矢口否认,“老子说的是……你一定是个卧底!我总有一天要让你给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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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秦震一行回到长安大营后,已是五月二十三日。
前脚刚刚落地,旅长羊宏之就来到了他的住处前。
秦震连盔甲都没顾得上脱下,便慌忙出来迎接领导:“参见旅长!”
“哎,”羊宏之原本就和蔼可亲的脸上全是笑意,他伸手拍了拍秦震的后背,“小秦啊小秦,你真是个福星啊!”
“呃?”秦震一头雾水,拱手道,“属下不太明白旅长的意思……”
“呵呵,”羊宏之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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