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阴如英轻轻在门框上叩了两下,这才微微低头行礼:“如英见过父亲。”
“啊?”阴晨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向他们一扫,立刻露出了笑容,“英儿,你不是说今日要陪几位玩伴前去城外游湖么,怎么有空到都察院来?”
秦震心中一动,他更证实了“给老爹送早点”的话纯属虚构。
阴如英飞快地觑了他一眼,俏脸不禁有些发烫。
好在阴晨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秦震的身上,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和炭笔,笼起双袖朝他一拱:“老朽见过秦壮士。”
秦震忙不迭躬身还礼:“晚辈拜见阴院长。”
“呵呵,请坐。”阴晨的心情似乎不错,笑着对女儿道,“那便麻烦如英给我们沏茶了。”
阴如英也不推辞,从一旁小桌上捧起一壶茶水,依次倒了三杯。
“岂敢劳烦阴小姐……”秦震再次觉得受宠若惊:如此一位权臣的千金,竟也为自己倒了茶?
“秦贤侄,老夫痴长你许多年岁,就这样叫你可好?”阴晨捋了捋长须,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秦震连忙点头:“阴院长本就是德高望重的尊长,这样称呼也不必折煞小子。”
“那还叫院长?”阴晨呵呵而笑。
“是,阴伯父。”秦震心中却是有些不解。
他心中依然冷静,却十分疑惑:阴如英毕竟是个少女,或许还是天真烂漫待人以诚,但混迹官场数十年的阴晨绝不可能如此毫无城府,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救了阴如山后就可以与这位当朝重臣以叔侄相称。
但自己出身寒微,如今在军中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副旅长,对于阴晨来说,并没有什么需要结交的价值……
他索性也不去想这些事情,他在座椅上挺直了身子,微微提了提声音:“伯父,小侄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礼数,今天来拜访您,实在是有事相求……”
阴晨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点了点头:“贤侄不妨直说,只要不违法纪,老夫当然全力以赴。”
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却依然觉得不如开门见山来得有效:“小侄……想参加今年的武考,只是听说必须经过州考合格才能报名,如今……时间似乎已然来不及了……”
“武考?”阴晨连眉毛都没有抖一下,“这不是什么问题,老夫会以都察院院长的身份为你保荐,最晚两天之日,你就可以去领取武考的资格文书。”
秦震张了张嘴,对于阴晨如此轻易便答应的态度有些难以置信。
“罢了,”阴晨看了看他的神色,又道,“贤侄常在军中,对司隶的官衙恐怕也不熟悉,这样吧,办好之后老夫派人给你送去,也省得你一番奔波。”
“多谢伯父,让伯父如此操心,秦震实在过意不去。”秦震终于闭上了嘴,脸上全是感激,心中疑惑却是有所消散:说不定眼前的这位老人……真的是个乐于助人的高官呢?
阴如英看了看他,垂目问道:“秦……秦大哥真的要参加武考?”
忽然间称呼的转换让秦震猛然间心跳加速,他咽下来口水,勉强平复着心情,点头道:“听说今年科考是个难得一遇的机会,我也想试一试……”
阴晨抚掌笑道:“年轻人有上进心可是件好事情,山儿若能有贤侄这份心思,老夫当真要谢天谢地了。”
秦震忙道:“伯父过奖了,小侄其实也只是心血来潮,贸然一试而已。”
阴如英眼波流转,奇道:“再过五天就是大考之日,你准备得如何了?”
“五天?!”秦震瞠目结舌,“我原本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参加,因此还没有任何准备……”
阴氏父女对视了一眼,阴晨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父亲……”阴如英避开了父亲的目光,低声道,“你与谢尚书向来交好,能否……”
“英儿,”阴晨打断了女儿的话,却没有继续,反而转向了秦震,“贤侄,你可知道老夫现在是何官职?”
秦震有些莫名其妙:“伯父是都察院院长……”
“你知道就好,”阴晨敛起了笑容,“科考是为国取材,关乎一国之本,是最不应该容忍舞弊发生的大事。而都察院肩负察举官员行为有无不法之责,老夫身为院长,更当洁身自好,以身作则,有些事情我可以替你想办法,有些事情却只能你凭借本事去做。老夫的意思……你明白吗?”
秦震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推案而起,微微向阴晨躬了躬身子,目光却没有低垂,他朗声道:“伯父安心,小侄有自知之明,若能一举考中,自然是意外之喜,若无功而返,也只是重新回归军营而已,岂会让伯父为这些小事污损清名?”
阴晨神色稍缓,颔首道:“只是如今距离开考不过五天时间,时间实在紧凑,仓促间恐怕也找不到可以让你学习的培训班了……你只能自己去书坊中买上几套历年真题,权当熟悉了。”
秦震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这个时代……真的还有培训班和历年真题?
这时,门外传来了都察院官员的声音:“院长,曹霸自河东归来,特来向院长禀报。”
秦震忙步行礼:“不敢再打扰伯父,震这就告退。”
“也好,你这几日不妨多看看两本书,一本是《太祖皇帝经典诗词选》,一本是《基础数学入门》,都是中华书局的版本,或许对你考试稍有用处。”阴晨也没有留他,只是嘱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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