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陈老爷就给自家下人过年放假休息的时间,家在北平的可以回去探望下,家在外地的可以休息,也可以继续上工,不过会额外得到一份工钱。陈老爷做的是当铺生意,从小伙计做起,直到被当铺的东家相中,做了上门女婿。
人家过年放假是喜庆,可对纳景慧来说就是难受。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哥们三十六七了,至今孤家寡人一个,逢年过节在他看来,是最难熬的,因为没人陪他过。他到陈家来拉车有小半年了,可陈家下人对他都不大满意,这小子是能偷懒就偷懒,绝对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倒着’。
纳景慧还有个特点,就是太能吃。可能是小时候总挨饿的关系,造成他没长高,身高不过一米六十多,人还瘦,可能是肚子里没油水,总感觉像没吃饱似的。他到陈家,吃饭时先挑大号的碗,饭盛满了再压得瓷瓷实实。有一次,陈家做肉包子,他到是甩开腮帮子可劲儿造,三口两口就一个,没怎么嚼就吞下去,肚子就像个无底洞,愣是吃了二十六七个,把大伙吓坏了,真怕他撑死。他也就是蹿了一晚上的稀,第二天和没事人似的,饭量是一点没见少,照吃不误。
陈老爷早就想换个车夫,可一直忙,这事也就耽搁下来,有时他就会想,照理说能吃的人都能干活,这话到了纳景慧身上就得反过来,不出车时他手往袖子里一揣,四处溜达,横草不拿,油瓶倒了都不带扶的,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你还不能说,你一说,他还有对付的,他是车夫,只管拉车,别的不管。
最可气的是,他没事爱往厨房跑,刚开始大伙都以为他是去找吃的,后来才明白,敢情他是没事搭茬儿、逗弄做饭的张寡妇。张寡妇看见他心里也一阵阵发毛,据张寡妇说纳景慧看见她时,他那双不大的小眼睛里便射出一道yin邪的红光。纳景慧刚来没几天,张寡妇晾在自己屋里的裤头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干这儿事的除了纳景慧这挨千刀的,别人才会干这下三烂的事。
此时纳景慧在栾胖子这儿喝得正高兴,满嘴跑火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今天是年三十,本来栾胖子应该关板儿回家过年,可这主儿连着三天,都喝多了,趴在桌上找宿儿,弄得栾胖子只好陪他。看今天的情形,纳景慧又有点悬,他和他唯一的朋友祥子,又要了二两‘烧刀子’。
祥子长得瘦小枯干,一看就是小时候营养不良影响了发育,他坐着时和纳景慧差不多高,一站起来就完了,两人一比个头,纳景慧就显得高大上了,关键是祥子腿有点短,还有些罗圈,这就更显短了。祥子由于个子矮总受人欺负,纳景慧总是仗义执言,虽然每次最后都是两人一起挨揍,但这儿不影响祥子对纳景慧的崇拜,他总觉得纳景慧拉车只不过是种职业掩护,一般行侠仗义的江湖好汉都有这种嗜好,活佛济公不也是总扮成叫花子嘛,纳景慧大概也属于这类人。
纳景慧端起酒盅,眨着红红的小眼睛侃侃而谈:“祥子,我和你说,女人就那么回事!咱们可是哪儿说哪儿了,这事儿可不能传出去,纳爷不怕丢人,可人家毕竟是个寡妇,得要个名声什么的。。。”
祥子把头点得像是鸡叨米似的:“纳哥,您放心,肯定是哪儿说哪儿了,哪儿说哪儿了。”
纳景慧一口干了酒盅里的酒说:“还记得上次在喜庆来挨打不?他马得不知道谁嘴快,就传到我拉车陈老爷家管家老候的耳朵里,这老东西立马就和陈老爷说了,我还以为这下又得去拉散座了呢!没想到挨打还能打出这么多好处。从那天起,陈老爷用车的次数明显减少,每天除了去‘宝瑞祥典当’打个来回,其余时间爱去哪儿去哪儿,从不多问。”
纳景慧得意洋洋的示意祥子给他满上:“连平时一贯和我作对的老侯,也从那天起改变了对我的态度,老候现在见着我脸上就堆满了笑容,拍着胸口向我一再表示,有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言语,千万别客气,咱哥俩儿谁跟谁?”
端起祥子给满上的酒,看着祥子吃惊的样子,纳景慧心里别提多美了,祥子连忙端起酒盅和他碰了下:“纳哥,还是你有本事儿,老弟我心服口服,什么也别说了,都在酒里呢!”说着就一饮而尽,放下酒盅、吃了口菜:“纳哥,那刚才说那寡妇是怎么回事,你也给兄弟说说,让兄弟也长长见识。”
纳景慧摇头晃脑的,连着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纳爷刚才说寡妇了吗?纳爷说过的话、讲过的故事,自己个儿都不记得了,你小子还记得。”
“纳哥,就刚刚。。。刚刚您还说哪儿说哪儿了呢!您不会。。。”祥子刚说到这儿,就见饭馆的门帘‘啪’的一下被挑起来。
“哟嗬,老板新年好!恭喜发财!这大过年的,你也不休息下。”就见老林头前进了屋子,后面跟着一黑壮的汉子。
栾胖子立刻拱手道:“林警官,过年好!我这儿不是挣两儿辛苦钱嘛!”
后面那黑壮汉子上前推开栾胖子,冲着他说道:“少他马得废话,好酒好菜端上来,爷差不了你的赏钱。”
纳景慧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他这人属于不喝正好,一喝准保闹出点事来,只见他站起身来,冲着那黑壮汉子喝道:“嘿!嘿!嘿!哪儿跑出你这么个臭虫来,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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