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点了点头,道:“是,林先生教诲得是,我若这般怯懦,倒叫你瞧不起了。八??? 一?中文网”哭声虽然停了,可是想到大哥十有**是被害了,心中悲痛不已,眼泪如断线珠子,依旧哗哗的滑落。
林杏道:“你既然晓得了这个道理,便不该哭哭啼啼的。我身无力气,你把我背上的东西取下来吧。”
云兮心中一震:“背上的东西?我与他相处了一天一夜,怎没现他背上有什么东西。”伸手入怀,摸了摸火折子,却现早已被雨水湿透了,早不能用,扔在一旁,道:“黑暗之中,我看得很不清楚。”
林杏道:“你先伸手过来摸一摸便是了。”云兮应了一声,抹了抹眼泪,目光移向他后背,伸手便去触碰。只一碰上,心头一震,只觉他背心正中长长鼓起一块,从后颈处直至臀上,恍若藏了一条大蟒蛇,径之宽却又远远过了,显然是塞了什么物事。
云兮动了动身子,心想:“在我印象之中,林先生是个温文儒雅之人,他虽年纪大了,看起来依旧是潇洒飘逸得紧,绝不是驼子。我与他相处了一天一夜,他背上藏了这么大个东西,我粗心大意,竟未觉。”想到这里,不自禁停下了举动。
他迟迟不动手除去林杏的衣衫,林杏心生不悦,问道:“磨磨蹭蹭干么?”
云兮心间一颤,道:“是,是。”硬起头皮,伸手缓缓除下他身上那被大雨淋湿的长衫,林杏又道:“将汗衫也脱下吧。”
到这当口,云兮只得听他吩咐。又毛手毛脚将他汗衫脱下。他乃乡下之人,这些活儿本是得心应手之举,但他心存五分害怕,再存五分敬畏,这时又是黑夜,动作才如此之慢。
将他汗衫取下之后,眼前豁然一亮。
定了定神,现林先生背上缠的,乃是一个匣子。匣子长约三尺,宽逾一尺,再鼓了鼓两只眼睛,见匣子上下各绑着两条皮筋,缠着贴在他的背脊之上。
林杏嘿嘿道:“看到了么?”
云兮道:“看到了,咦,林先生,现在外面恁地黑,我怎么能看清你背上的东西?”
林杏道:“你得了我与那鞑靼人的一身修为……”说到这里,忽觉不妥,忙转口道:“想来是外面不是那么沉罢了。你你把匣子解下来吧。”
云兮心想:“他这匣子里放的难道是一件宝贝儿?”见两条皮筋上各打了两个结,将解解开,拿住匣子,略觉沉重,试试不下二十斤。
云兮抱着匣子,转到他的面前来,说道:“可以了,给你。”要将匣子递给他。
林杏道:“不必给我了,你将它打开吧。”
云兮道:“这个是你老人家的东西,我岂敢……岂敢随便打开?”
林杏道:“我既准许你打开,自然不会责怪于你。”
云兮打量匣子四周,只见合口处上了一把小锁,当即道:“林先生,打不开啦,上面上了把锁。”
林杏道:“上了把锁,你便不会打开么?”云兮摇了摇头,道:“没有钥匙,怎地打开?”林杏沉思片刻,道:“昨夜走得匆忙,钥匙落在家里,忘记取了。你运劲扯上一扯,看看能否打得开。”
云兮道:“好,那我权且试一试。”吸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两段,力沉双臂,运劲一拉,“嚓”的一声,小锁应声而断为两截。
这一下大出他意料之外,本以为就算能打开,也要大费周折,焉知是这般的轻而易举?
口里道:“原来这锁时间长了,生了锈,毁了锁舌,才这般容易打开。”
林杏在眼里看得分明,心中想道:“你此刻体内内力充盈,之前巴音的刀也被你内劲震得断为两截,何况区区的一个小锁?”却不便说与他听,只道:“想来便是如此。你将匣子掀开看看罢。”
云兮掀开匣子,隐隐约约见盒子中盖了一块绸子,绸子下似有物事,伸手从中拿了出来,“哎”的一声:“好重!”
摆放放在地上,将绸布打开,却吓得傻眼了。绸缎之中,乃是两件兵刃。
两件兵刃一曲一直,约摸三尺长短,叠在一块,云兮只看一眼,吸了口凉气,喃喃道:“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两把剑。”
林杏道:“上面那一把,确是吴钩剑无疑,下面的那一把,却是吴钩刀。”
“吴钩剑与吴钩刀?”云兮满目皆含疑虑之色,又将两件兵刃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林杏道:“没错,这两把吴钩刀与吴钩剑乃是春秋时期之物,皆以青铜铸成,因它产于吴越之地,故称之为吴钩。两件兵刃一刀一剑,一曲一直,正应了一张一弛的道理。”
云兮听得迷迷糊糊,道:“一张一弛,乃是文武之道,这个我却知道,但你说什么吴钩的,我却是听得不明所以。”
林杏抬起眼睛看他一眼,道:“你说得不错。自,使刀的,多半是浪子。剑以轻灵飘洒为先,刀以厚重辛辣为主,一剑一刀,不也正是这个道理么?”
云兮听他说得在理,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般,我鲁钝得紧,没曾想到。”
林杏道:“你不是江湖中人,想不到原也在理。你且把刀剑拿在手里,看是否称手?”
云兮心头一动,问道:“你说什么?”林杏道:“你要替大哥报仇,没有利器,怎打得过索命书生?”云兮大惊,吞吞吐吐地道:“林先生,你……你是说……”
林杏道:“不错,这一对刀剑本是我贴身之物,今日便送给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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