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咲夜的眼前像浮光掠影般翻过一页又一页记忆,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过去被调到这个研究所的事情。
和被配属到703部队的时候如出一辙,研究所在ulus的叛乱中陷入一片狼藉。
十六夜毫不犹豫地当场格杀了主犯,并作为功绩得到了晋升。在当年艾莉卡死后,一直为此感到内疚的她从此再未对ulus抱有情感,以军队作为容身之所的十六夜已经无处可去,为此她无法违抗来自上级的任何命令。
虽然因此成为了研究所的副主管,十六夜也并未感到任何喜悦,因为她只是遵从凯恩的格杀命令从事而已。
这样就好了。
她想着。
十六夜感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在战场上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自己,只是一味地挥舞着手中割开敌人喉咙的刀刃。这是上司给予的杀意,而她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什么都不用想,扼杀自己情感,把一切都推给别人的感觉实在不错。
因为这样无论做什么,也不会感到内疚。
即使这样,被铭记在心中的、那抱着主犯的尸体发出绝望嚎叫的的脸,直到现在都无法忘记。
这绝不是赎罪。
她对自己强调着。
把因为打击而失去记忆的她带回家中照顾,但却没有给予必要以上的关心。原本作为杀死她姐姐的仇人,这样做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而且救走这样一个罪人本就犯了极大的风险,如果不是凯恩不知做何种打算放了她一马,十六夜早就可能被以包庇的罪名直接送上军事法庭。
现在想起来,或许是自己无法无视她姐姐死前最后的许愿吧。
即使这样她也对杀死主犯没有任何后悔。
姐姐的名字是塞西尔,妹妹的名字是多莉。十六夜对她们的了解远远不止是名字而已。
因为在成为副主任前,她就是这对姐妹的监督人。
监督人,简而言之就是监督ulus的工作,在得到监督人的认同后,被监督人才能够拥有研究员的权利,并享有一定程度的自由。运气好的话,还能被派遣到别的地方工作,而不是像这样被迫停留在这个死气沉沉的研究所里无法出去。
不能对被监督人抱有任何的情感。因为那会影响理性的判断。
抱着这样的想法,十六夜开始了监督塞西尔和多莉的工作。
这对姐妹远比想像中的有趣。多莉总是一脸冷静的样子,不断地拒绝着姐姐的刻意讨好,对凡事都抱有一种客观的冷漠,虽然看似讨厌姐姐,事实上除了她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法引起多莉的注意。
而塞西尔则与妹妹的性格完全相反,说话轻佻而且异常活泼,总是给研究所带来一些善意的麻烦,弄得研究人员哭笑不得。但是因为事前考虑周全,从未触及到底线,所以他们也没有想过把这些琐事上报给作为主管的凯恩,从而遭到毫不留情的责罚。
研究所的气氛没有想像中的沉重,都是多亏了塞西尔的努力。
事实上,研究人员和像我这样的监督者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效率要高了许多。毕竟没人愿意整天处于一个快要窒息的地方吧。但正因为这样的疏忽大意,让塞西尔成功地掀起了一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叛乱。
她利用职务之便进入了研究室,袭击了在场的研究人员,并破坏了全部的培养仓和研究样本。
被发现异常的十六夜找到的时候,塞西尔还是如以往那样笑着,一边站在研究室的火海之中,原本开朗的笑声现在听来却刺耳无比。
「为了制造出多莉能够开心地欢笑的世界」——这就是她处心积虑做出这种事情的原因。
「那是骗人的吧。」
十六夜这样斩钉截铁地说道。
「因为你这恰恰是在毁灭她能依存的最后场所。」
「你在说什么,我明明是为了多莉...我是为了她能够看一眼外面的世界才这样做的哟!总是像笼中鸟一样被关在这样的地方,不是让人觉得太可怜了吗?」
塞西尔这样大声叫喊着,好像在说服着自己所做的都是正确的一样。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吗?为什么要把多莉作为盾牌?」
面对着十六夜的质问,塞西尔一瞬间就像是凝滞了一样答不上话。她垂下头,披肩的长发遮住了脸,让人看不出此刻的表情。
「也许认为自己伪装得不错,但实际上你只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这件事——从开始这场无谋的叛乱开始,就已经展露无疑了。」
就像被冷水泼过一样,塞西尔突然就像是从梦中清醒过来了一样,打破了此刻的缄默。
「...没错。也许,你说的没错。」
那张美丽的脸上不再存有笑颜和阳光,留下的只有惨白的脸色上露出的漠然表情,就如同一幅行尸走肉一般,简直就像个陌生人。
「并不是什么很伟大的理由,为了让姐妹们解放什么的。事实上,如果真的是考虑到她们的话,就更不应该做出这种事。从今后,ulus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吧。做了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
「你最对不起的人,还不是她们吧?」
在这句话下,塞西尔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不顾膝盖被瓦砾划伤的刺痛,像是感到寒冷一样双手抱住肩膀,全身开始颤抖起来。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想到了。自己所做下的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犯下罪孽的连坐制度。作为你关系最为亲近的她,大概会被追究教唆和同伴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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