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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甘奇所料:
周军前后两军均被契丹歼灭;
契丹部黄獐谷一战几乎全歼周军,气势大盛,稍作整顿便发起了对平州和檀州的进攻。
檀州督军楼内。体态颇为瘦弱的陈子昂一身戎装立于悬挂着的巨幅行军图前,倒也有几分威严之气。
他已经凝望地图很久了。突然,陈子昂用力握了下拳,回身看了看董默。终究董默是在场官阶最大的。董默见了陈子昂的目光自然知道了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示意此刻无官阶大小,一切皆奉陈子昂号令。
陈子昂点头回应。然后便对诸将说道:“敌军今日申时便可兵临城下,明日诸将随我与那契丹反贼决一死战,可否?”
“是,将军。”众位檀州将领齐声应道。
待喝声毕,一名将领上前一步,问道:“陈将军,为何要待明日。敌军今夜到达便已是兵马俱疲之师,我军以逸待劳,定可大获全胜。”
其他将领均未言语,不过也都暗暗点头。陈子昂却说道:“诸位将军均通晓兵法,所言也都在理,不过切不可轻视这只敌军分支。李尽忠何许人也,他驰骋草原多年,极善用兵,今又得《诸葛遗阵》,排兵布阵更如行云流水,他选择令此分支申时赶至前线必然做好了充足的防敌偷袭的准备,我军若冒然行动,虽是以逸击乏但并不一定能占优。”
那提议的将领再问:“这只是将军猜测罢了,李尽忠亲率大军袭击平州,这只分支又无名将领军,仅凭李尽忠几句提点便能与我军抗衡?某家认为,此军不足为惧。”
陈子昂道:“诸位将军且思量,契丹军一路行程均与我等料想所差无几。我等料敌是依据我朝军队行军速度,可众所周知,契丹战马优于我大周战马,其将士更是体质出众,行军速度至少应再快出五成,如此标准的行军速度,其军士应也得到充分休息了。再则,抛开诸葛遗阵不谈,但是李尽忠孙万荣,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傍黑入战场的。”
听过陈子昂一番解释,诸将心中便有些信服了。
另一名将领出列,问道:“下官同意将军的观点,申时入阵必定是诱敌之计了。不过,敢问将军,若是不冒险夜袭,敌人借夜色修建防御设施,再以地利埋伏,明日我军便更不好战了。”
陈子昂长叹一声,他又何尝没考虑到这一层呢;而他又心知,若是趁夜袭击敌营必定中伏。的确纠结啊,不过嘴上还要鼓舞众将:“由他去埋伏。即便诸葛武侯在世,我也要会他一会,何况只留下一本由他的敌人纂写的书。更何况,那个得到此书的人又不在这。敌军应是仅能按行军前李尽忠交代的布阵,一落一稳后才会画出地形图快马送至平州,由李尽忠定夺战术。我们就是要打这个时间差,在李尽忠没做出正确指示前打掉这一只敌军。”
“诺。”众将应道。
……
翌日,辰时。双方擂鼓,大战一触即发。
陈子昂傲立城楼之上,诸将立于两侧。应陈子昂将领,城墙上立满了旌旗。陈子昂略作瞭望,对身后诸将道:“檀州虽小,兵稀将少。但我等食朝廷俸禄,自当尽忠报国。哪位将军愿意打先锋?”
“我愿往。”两位壮年将军同时喝道。
陈子昂快速扫视两位将军,大喝一声“好。白将军、袁将军,令你二人率领三千兵甲冲阵,出城后呈一字推进,坚持一刻钟,可否?”
“得令”。两位将军又是齐声应道,便下城楼,点兵出击了。
少卿,城门大开,周军一字急速推进,刹时喊杀声四起。
陈子昂并不观战,继续颁布将领:“廖将军、康将军、司空将军,令你三人各率兵士一千接应白、袁二位将军,攻击重点为对方左右两翼。”
“得令。”三位将军也点兵出战了。
“一刻钟后,城楼上旌旗撤掉九成。”陈子昂大喊道:“其余诸将,随我率大军直插敌人中军,董将军留下。我留两千甲士给董将军。我领帅气入敌阵,不出半刻,敌人四下埋伏定会一涌而出,包围圈一旦合拢,我会令人砍倒帅旗为信,董将军率两千甲士杀出,外围再包抄,此战可胜矣。”
董默作为这里最高阶的将领,立刻在行动上鼓舞支持陈子昂,大喝一声“得令。”
……
战事一切皆按陈子昂所令进行。
而敌军战术也正如陈子昂所料想的,忍过了白、袁两位将军的冲锋,又挨过了廖、康、司空三将所带领的人马,一直拖到陈子昂大军出击,见帅旗在此,城上旌旗又骤减,想是全军总攻了,这才尽起埋伏,收拢包围周军。
契丹部哪想到董默率兵最后出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攻打檀州的契丹军仅这一役就折损了大半,连夜撤军了。
而李尽忠亲自率军攻打的平州方面也未尝到甜头。在诸葛遗阵指点下,李尽忠用兵可谓是出神入化,奈何武攸宜据守不出,契丹部只能强行攻城。武攸宜所处平州兵多将广,便是用血肉之躯,也足矣抵挡住契丹部的猛攻了。
数日攻城不下,契丹也折损颇多,李尽忠只能退兵,以求另寻战机。
平州、檀州战役,也成为了契丹战败的关键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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