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鹦飞照眼明,
楼亭花树一时新。
田里东风千层浪,
遍地英雄下夕烟。
那黛玉看着鹦哥儿飞远,仍将那空架子挂在月洞窗外的钩上,吩咐紫鹃要那园子里管花鸟的再寻只不会说话的过来,紫鹃应了,自去忙去了。
黛玉进了屋子,在月洞窗内坐了。雪雁送了茶来,黛玉喝了口茶,只见窗外竹影映入纱来,满屋内阴阴翠润,几簟生凉。
黛玉想起和宝钗的约定,便努力回忆选集里关于经济和商业的论述,又将素日里读过的《盐铁论》之类的也梳理了一遍,只是在那静静地构思,倒是一副美图。一招鲜,吃遍天,她还想着效法勾搭妙玉的那事,也拿出篇著作出来,让宝钗也感兴趣,这且不在话下。
且说薛宝钗来至家中,只见母亲正自梳头呢。一见她来了,薛姨妈也是吓了一跳,便说道:
“你大清早起跑来作什么?”
宝钗道:
“我瞧瞧妈身上好不好。昨儿我去了,不知他可又过来闹了没有?”
一面说,一面在他母亲身旁坐了,想起家里那位冤孽哥哥的各种不靠谱,由不得哭将起来。
薛姨妈见他一哭,自己撑不住,也就哭了一场,一面又劝她:
“我的儿,你别委曲了,你等我处分他。你要有个好歹,我指望那一个来!”
薛蟠在外边听见,连忙跑了过来,对着宝钗,左一个揖,右一个揖,只说:
“好妹妹,恕我这一次罢!原是我昨儿吃了酒,回来着了,来家未醒,不知胡说了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怨不得你生气。”
宝钗原是掩面哭的,听如此说,由不得又好笑了,遂抬头向地下啐了一口,说道:
“你不用做这些像生儿。我知道你的心里多嫌我们娘儿两个,是要变着法儿叫我们离了你,你就心净了。”
薛蟠听说,连忙笑道:
“妹妹这话从那里说起来的,这样我连立足之地都没了。妹妹从来不是这样多心说歪话的人。”
薛姨妈忙又接着道:
“你只会听见你妹妹的歪话,难道昨儿晚上你说的那话就应该的不成?当真是你发昏了!”
薛蟠道:
“妈也不必生气,妹妹也不用烦恼,从今以后我再不同他们一处吃酒闲逛如何?”
宝钗笑道:
“这不明白过来了!”
薛姨妈道:
“你要有这个横劲,那龙也下蛋了。”
薛蟠虽然骄横,但却是个真对家里人好的,连忙道:
“我若再和他们一处逛,妹妹听见了只管啐我,再叫我畜生,不是人,如何?何苦来,为我一个人,娘儿两个天天操心!妈为我生气还有可恕,若只管叫妹妹为我费心,我更不是人了。如今父亲没了,我不能多孝顺妈多疼妹妹,反教娘生气妹妹烦恼,真连个畜生也不如了。”
口里说着,眼睛里禁不起也滚下泪来。薛姨妈本不哭了,听他一说又勾起伤心来。宝钗勉强笑道:
“你闹够了,这会子又招着妈哭起来了。”
薛蟠听说,忙收了泪,笑道:
“我何曾招妈哭来!罢,罢,罢,丢下这个别提了。叫香菱来倒茶妹妹吃。”
宝钗道:
“我也不吃茶,等妈洗了手,我们就过去了。”
薛蟠道:
“妹妹的项圈我瞧瞧,只怕该炸一炸去了。”
宝钗道:
“黄澄澄的又炸他作什么?”
薛蟠又道:
“妹妹如今也该添补些衣裳了。要什么颜色花样,告诉我。”
宝钗道:
“连那些衣服我还没穿遍了,又做什么?”
薛蟠看看妹妹,忍不住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费心,我也不是傻的,你且看吧,我也自会想法子叫你随了心愿。”
宝钗道:
“你别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少在外面生事。”
薛蟠只是笑,道:
“到了那时候,你就知道哥哥的好了。”
宝钗听话音不像是平常的话语,再要问,一时薛姨妈已经换了衣裳,拉着疑惑的宝钗进去梳洗,薛蟠方出去了。
这里薛姨妈和宝钗进园来瞧宝玉,到了怡红院中,只见抱厦里外回廊上许多丫鬟老婆站着,便知贾母等都在这里。
母女两个进来,大家见过了,只见宝玉躺在榻上。薛姨妈问他可好些。宝玉忙欲欠身,口里答应着好些了。
薛姨妈拦住宝玉起来,又问有没有想要的。
宝玉笑道:
“我想起来,自然和姨娘要去的。”
王夫人又问:
“你想什么吃?回来好给你送来的。”
宝玉笑道:
“也倒不想什么吃,倒是那一回做的那小荷叶儿小莲蓬儿的汤还好些。”
凤姐一旁笑道:
“听听,口味不算高贵,只是太磨牙了。巴巴的想这个吃了。”
贾母便一叠声的叫人做去。凤姐儿笑道:
“老祖宗别急,等我想一想这模子谁收着呢。”
因回头吩咐个婆子去问管厨房的要去。那婆子去了半天,来回说:
“管厨房的说,四副汤模子都交上来了。”
凤姐儿听说,想了一想,道:
“我记得交给谁了,多半在茶房里。”
一面又遣人去问管茶房的,结果凤姐儿的记性有时候多半也不准了,茶房也不曾收。又寻了一圈,次后还是管金银器皿的送了来。
薛姨妈先接过来瞧时,原来是个小匣子,里面装着四副银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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