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彦直想必还有后话没有说完,小种相公也一定会大军前来,可是这刘衙内啊……
这样稳步而西,未免有坐山观虎斗之嫌,但是好歹韩滔也算是赞同的,但是战事还未曾开始进行,刘光世就骄横得想到将来直入太原夺回御驾了。有这样的主将,这场战事的结果到底会是如何?
想到此间,韩滔只在心中,叹了一口深重的长气。
河东太原雄城,此刻已经变成了大宋行在,王黼的河东安抚使衙署,已经改为今上赵恒的行宫,而赵佶则被安置在悬瓮山下的晋祠当中,随驾而行的一众文臣,组成了名义上行在中的行政体系,每日忙忙碌碌的草拟诏书,呈递从东京汴梁追送而来的各种文报表章,仿佛在河东之地,赵恒仍然掌握着整个大宋帝国一般。
但是所有随驾之人都知道,河东战场的真正权力中心,还是已经搬到城外军营中的晋王幕府,现在整个大宋帝国,河东河北京畿之地,所有事务,基本上都由杨凌一言而决。
而陕西诸路,则是西军成为真正的实力派,地方文臣都要围着这些掌握军权的将门打转,而大宋其余地方,则是在坐等观望,等着这一场席卷北中国,各方势力纠缠在一起,并有一场决定国运的战事掺杂其间的变故最终落幕,然后才选择胜利者投靠过去。
这个大宋,已经再不是从前模样。在北中国卷动的兵戈烽火之中,谁也不知道这个文明,这个帝国是最终被各方力量所摧毁,还是在劫灰之中,浴火重生!
晋王杨凌此刻作为实力最强,并且有中枢名义的最强势力,自然成了天下所瞩目的对象。谁都知道,如果晋王杨凌打赢了这场对女真的战事,则其势大再不可制,就有席卷天下之势,就算杨凌再怎么耐着性子慢慢浸润,最多数年后,这个天下国姓就要从赵改成杨了。
整个北中国,都在屏气凝神,看着战事的发展进程,等待着这个暂时相持局面被打破之后出现的结果!
太原城外原来后路大营,现在已经成了杨凌驻节之所,原来营盘,已经扩大了两三倍,积储的后勤军需物资,也全部转运到了其他所在去。
大营之中,外围是捧日军一部分将士,内围则是貂帽都和晋王直拱卫,旌旗密布,兵甲森严,而杨凌迎来御驾之后,就在这里全力推动整练军马之事,发动反攻。
大军内线据守,和主动发起攻势,那是两个概念,必须要有完全的准备,充足的物资,和经过整练之后能战的军马,并且一路攻拔女真人已经建立的防线,更不知道要转运多少攻具上去,这也需要动员更多的民夫。
而此刻集中在河东杨凌麾下的军马,或者如神策军已经经历久战,或者如捧日军是长途跋涉而来,或者是原来河东驻泊禁军一部建制还颇为散乱。
这休整整理,都需要时间。
每日里杨凌要过目不知道多少文报表章,亲自推动不知道多少事情,进行不知道多少的人事调整,每日近乎于不眠不休的忙碌,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尽快主动发起攻势,寻求和宗翰的决战,尽快解决河东战局!
此刻一匹骏马,在数十名甲士拱卫之下,正匆匆向着杨凌大营而去。马上之人,肤色黝黑,白须飘拂,正是宗泽,现在这位老者,不仅是杨凌幕府中的重要人物,更为杨凌保荐为兼权知太原府的差遣。
谁也未曾想到,这宗老头子在六十许的年纪,竟然还有飞黄腾达的机会,更不知道有多少随驾文臣暗中咒骂于他,依附与杨凌换取前程,晚节如此,老来做贼,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入得你们宗家祖坟!
小种在接到勤王诏书之后,所上表章,已经经过急递送至太原,名义上要交予行在的通政司,实际却是先送到宗泽这里,而宗泽接到小种表章之后,就马上出发,要禀报于杨凌。
这份表章,杨凌倒是没有多大的希望,从来都是指望靠着自家力量,与女真决战,求的只是背后不要再有人添乱!
不多时候,这一队人马就匆匆而至杨凌中军大营之前,纵然是宗泽这个心腹幕僚,也一层层的通过关防,最后由数名晋王直甲士一直引向杨凌大帐。
杨凌的中军大帐,也就是寻常气象,帐外晋王直铁甲之士层层守卫,见到宗泽到来也仍然各守原位,上百甲士如同泥雕木塑一般,大帐方圆数十丈之内,不闻咳唾之声,自有一份森严肃杀气象。
宗泽入见杨凌,早就不需通传,两名晋王直甲士见宗泽快步而来,就抢先掀开了大帐的牛皮帘幕,在这大帐的外间,就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按着长短两把佩刀在外进守候,西军不会听从杨凌调遣,不会主动配合这场河东战事,都在杨凌料中,而杨凌所能指望的,就是西军至少能紧紧守住西面门户,不让宗翰所部获得更大回旋余地,而且总要对西面有一分顾忌提防,这就算是西军所能做出的最大贡献了。
而最终与宗翰决战,杨凌从来都是准备自己来!
可现在鄜延军突然渡河与折家联军,而且做大举东进之势,刘光世的算盘很简单,无非就是想让完颜娄室成为压死杨凌最后一根稻草。
杨凌也有些烦心,毕竟这等时候,可是自己与宗翰总是一场苦战,可是在杨凌还未曾做好决战准备,鄜延军和折家军就单独行事,万一为完颜娄室所部所击破,则宗翰对西面就再无顾忌,更不知道多了多大的回旋余地。
就算杨凌再想找宗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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