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了,我开几服调理的方子,回去让老人家好好休养,不要在瞎折腾了。”
医馆内,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边轻轻的收回放在患者手腕上的右手,轻轻叹息一声,这才背对着患者,向患者家属说道。
“沈老,我妈她......”一位身穿西装,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张了张嘴,最终却忍住了后面的话语,眼前的这位老人是江平德高望重的杏林大家,而且脾气耿直,他的话基本上就等于下了判决书。
“小杨,去给林老夫人抓药!”沈老把药方递给身后一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青年点了点头,拿着药方走到衣柜前面抓药。
只见青年把黄色的纸张铺开,每打开一个抽屉,白皙的手掌伸进,一把抓出药材,放在黄纸之上,每种药材都只是一把抓好,边上放着的电子秤完全就是摆设。
中年人见状,惊讶的出声道:“小哥厉害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把抓?”
沈老在边上笑道:“小杨这手艺可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他来了我的医馆不过半年,对药材简直了若指掌,这一把抓的手艺比起我来还要精准。”
这所谓的一把抓是中医抓药的一种俗称,中药用药精准,往往都是用克衡量,有的药材甚至要用到钱或者更加精准的计量单位,抓中药的时候,如果不用电子秤,就要用戥子称。
一把抓指的就是,用手一把抓起来的药材,分量完全符合,几乎毫无偏差,想要达到这样的水平,不仅仅需要勤学苦练,更重要的是要天分,青年不过二十出头,竟然能够一把抓药,这也怪不得中年人好奇了。
“林先生,这是林老夫人的药,回去文火煎熬,一日三次,药方上面有着备注。”青年很快抓好要,把药方连带药材一起递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接过药方看了一眼,药方上面字迹工整,每一个字都一目了然,他不仅再次点了点头。
这年头的医生开药方写病历,大多都自己潦草,像是鬼画符一样,生怕患者看清楚了药方上面的自己,可是这沈老开方却一直都是如此,字迹工整,不涂不改。
医馆内,一老一少两人目送着中年人搀扶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离开,两人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老太太是胃癌晚期,即便是沈老医术高明,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勉强缓解老人的痛苦。
“小杨,你来我的医馆已经多半年了,有没有想法前去医院实习?”
沈老重新回到诊断桌后面坐下,端起边上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微笑着看向边上的青年道:“你虽然没有上过医科大学,不过倘若要是想去医院,我也有些关系,而且我和江平医科大学的贺院长关系不错,可以让你在江平医科大学挂个名,以你的基础,在医院实习一段时间,将来考个行医资格证绝对不是问题,要是继续呆在我的医馆,没有两三年,你是不能考取行医资格证的。”
国家对于行医资格证的考核非常严格,想要考取行医资格证,要么拥有本科学历,在正规医院工作一年以上,要么具有大专学历在一些医疗机构工作两年以上,沈老这个医馆虽然在江平市很有名气,然而毕竟算不得大型的医疗机构。
“沈老,不怕您笑话,其实我并不想当医生,以我的性子,还是看不惯生老病死,您要是不嫌弃,就让我在医馆当个学徒工,毕竟在这儿,生死总是远一点。”青年淡笑道。
医馆不是医院,虽说前来沈老医馆的大多都是疑难杂症的患者,可是却不经常会有人死在医馆,一旦患者垂危,最终还是要送去医院的。
“你啊......”沈老无奈的笑了笑,类似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对青年说起了,然而青年却总是以这个借口搪塞。
说实话,沈老很看重青年,虽然他当初收留青年只是看在青年可怜,孤身一人从外地前来,又被人偷了钱包,无依无靠,而且发烧不止,没钱看病,这才留着青年在诊所治疗。
事后青年以偿还医疗费为由,留在了医馆打工,这一留就是半年多,这半年时间,沈老也看得出,青年精通医理,特别是精通中医。
“小杨,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沉吟了一小会儿,沈老最终还是决定再试一试,青年年纪轻轻,着实是一颗好苗子,沈老是真不想他就这么失之交臂。
见到沈老目光灼灼,青年终于长叹一声,缓缓的道:“不瞒沈老,我们家祖传中医,祖上更是御医之后,我本身也是有着行医资格证的,只不过前来江平之前,行医资格证被吊销了,而且还差点吃了牢饭,这才前来江平打工。”
“被吊销了行医资格证?”沈老闻言一愣,然后道:“怪不得你不愿意在行医,原来是心有余悸,是因为误诊?”
“算是吧。”青年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本就不想当医生,只不过祖传中医,不能到了我这儿断了,眼下也好,没了行医资格证,我也正好不用再担负什么责任,可以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情。”
“呵呵,年轻人怎么可以如此没有拼劲,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这么放弃了?”
沈老微微一笑,然后严肃的道:“悬壶济世,行医救人,原本就是走钢丝,一个不慎就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医者自然要慎之又慎,可是即便是再谨慎,也有犯错的时候,难不成就因为犯了错,从此就不行医,若是如此,这个世上岂不是没人敢行医了?”
“是啊,这个世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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