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侍卫付礼突然出现,从外面大步进来,走到沈润身旁,对着他低声耳语几句。
沈润点点头,对薛翎两个笑道:“你们继续赏景,我有些事情,先走一步。”说罢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薛翎和薛翀不敢相留,薛翀被他哥哥打怕了,这一回没多嘴问沈润有什么事情,跟着薛翎老老实实地站起来,送走了沈润。
两人站在窗子前,看着沈润从天然居的北门出去,在码头上搭上游船,径自向浮玉山去,顿了顿,薛翀挠着脑袋又开始嘀咕:
“真是奇了,殿下那样的人,就连孙太傅都夸他是像莲一样清雅澹泊,志行高洁的君子,不管在朝中还是在百姓中,有哪一个人敢说容王殿下不好,偏就皇上不待见他,皇上就中意太子那个……”他勉强把后面的一串形容词给吞下去,那些形容词总结起来就是太子殿下是个蠢材的意思,不过他没敢说,“皇上还逼着殿下去娶凤冥国的病秧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说到最后,他有点愤愤不平,回头看向薛翎,却发现薛翎正冷冰冰地瞅着他:
“你呀,早晚得死在你这张嘴上!”
薛翀倒是不在乎他嘴里的警告,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乖乖地闭上嘴,不敢再多言。
游船行至浮玉山脚下,沈润登岸后,也不着急,慢慢地绕到游人稀少的南侧,顺着一条隐蔽的小路上山。走在小路上时依旧不紧不慢的,一直到从满眼碧翠中看见了正前方的一点光亮,他才略加快步伐,走到山顶。
守在山路尽头的俏丫鬟看见他来了,满脸堆笑,欢喜地冲着他屈了屈膝。沈润含笑,顺着她的目光向山崖边望去,身穿红色石榴裙的少女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大红色的裙如同染了鲜血一般,艳丽夺目。
沈润的心不可控制地动了一下,他走过去,在距少女三步远的地方站住,噙着笑,温声唤道:
“婉凝。”
白婉凝从他走过来时就知道他已经到了,却一直没有回头,就等着他轻轻唤她。
沈润也知道她早就知道他来了,却不肯回头,只等他唤她,他不拆穿她,顺着她的心意唤了声。
静默了片刻,白婉凝方才转身,用秋水样的眸子望向他,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有强抑着的欣喜,还有在拼命忍耐的酸涩苦痛,她的眸光在不停地轻颤着,就像是那闪动的银河,明亮绚丽,柔弱可人。
白婉凝很美,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如涂砂不点而朱,肌肤赛雪,腰如约素,唇边一点朱砂痣为温婉的她平添了一抹艳色,娇丽的美人尖衬着光洁美丽的额头,花颜月貌,绝色倾城,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明媚秀艳,楚楚动人。
“叫我来,怎么又不说话?”沈润笑着,抬起骨节修长的手,很自然地将落在她头上的花瓣摘去,轻声问。
亲近的动作让白婉凝心一酸,他柔煦的嗓音仿佛一道和暖的清泉冲入她的心田,让她迅速红了眼眶,她垂下眼帘,用哽咽的嗓音低低地问:
“润哥哥,你明日就要启程去凤冥国了么?”
沈润沉默下来。
白婉凝等了半天不见他回答,抬起头,却见他垂首,一言不发,朱红色的唇微抿着,似在忍耐痛苦似的。
白婉凝心中大痛,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她只觉得胸闷窒息,上前一步,忘情地握住沈润的手腕,慌张急迫地说:
“润哥哥,你别这样!皇命难违,父命难违,这些我都懂得的!是我不好,我不该问你,我,没有关系,我能理解,我会等你!”
沈润重新抬起头,他微笑起来,笑得很淡,仿佛还带着点哀伤,他轻声说:“婉凝,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像你这样美丽出色的姑娘却为了我伤心,不该这样的,不如你……”
他话还没说完,白婉凝已经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润哥哥,我等你,不管是凤冥国的公主还是什么国的公主,我都不怕,婉凝等着你。”
她痴痴地望着他,幽幽地说,一双秋水似的眸子里漾着满满的情愫。
“婉凝。”沈润望着她,低低地唤了声,语调微颤。
“润哥哥。”她轻轻地说,然后抛弃了所有的矜持,她默默靠近,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沈润迟疑了一会儿,才抬起手,用四只手指轻拍了两下她的背,而后放下。
白婉凝靠在他的怀抱里,他身上似莲非莲的淡雅幽香让她觉得安心,她悄悄的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沈润由她靠着,琥珀色的眼却盯着从远处的天空渐渐涌来的乌云,心里想,又要下雨了。
……
凤冥国。
阴云笼罩在湘瀛上空,若以为这是要降雨的预兆,那就大错特错了。凤冥国是一个由大漠中的绿洲组成的国家,绿洲与绿洲之间的沙漠阳光炙热干旱无雨,绿洲中却终年阴云密布,一年到头加起来能有三个月时间看到太阳已经算是幸运了。这些阴云并不是雨云,绿洲中很少下雨,却因为地下河发达,处处是泥塘沼泽。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气候和地质都不会让人喜欢的国家。
由于气候和环境的原因,凤冥国人普遍苍白如鬼,瘦骨嶙峋。先天的不足却促进了后天的聪慧,只有来过凤冥国的人才知道,凤冥国大概是七国之中最会做工具的国家,因为凤冥国人的体质不行,所以各行各业都要依靠各种便利的小工具才能工作。辅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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