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又传来轻微脚步声,一个女子走过,弯身抱起他,转而面向花平生。看了他半会,缓缓将面纱撩起,“花老爷。”
花平生见了女子面容,略觉意外,本能地压住打量的心思,客气点头,“张姑娘?”
盘子点点头,花平生不由温声,“快进去烤火吧,天太冷。”
盘子微微屈膝行了告辞礼,就抱着儿子回屋去了。花平生眉头微蹙,往屋里走时,倒是有些疑虑……这姑娘的眼睛,为什么似曾相识?
他人才到屋里,下人刚禀报一声,里面便有人小跑过来开门,开门的还是他的妻子。要知道平日她都是指使下人做这些,自己从来不动手的,现在竟会给他开门,真是人生在世头一遭。
花平生笑笑,“看来你心情很好,真是托了我孙子的福。”
本想将这件天大的喜事告诉他的廖氏顿时把话全咽了下去,“你都知道了?”
“刚才和他们母子碰见了。”
廖氏没第一时间告诉成功,也不在意,喜道,“像不像?像不像朗儿?”
花平生笑道,“像,一模一样。刚才看到他,我还以为自己返老还童,又变成了二十岁的年轻人,朗儿才这么点大。”
“你也说像就好。”廖氏松了一大口气,她知道丈夫向来遇事多几分考究,就难免多几分怀疑。他说像,那就肯定是了,“我也是瞧着像,还特地喊了家里的老仆来看,都说像。所以我就将他们母子安排在了主院,没住厢房。”
她以为丈夫会很高兴,但却不如意外中欢喜,看得她都觉得自己好像太高兴,失了仪态。她戳了戳他的肩头,“你在想什么?”
始终在意那双眼睛,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花平生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突然冒出个孙子,有些懵。”
听他说是有些懵,廖氏便笑了起来,原来她的丈夫比她还要呆。这样比起来,她还算是镇定的。她坐下身说道,“我想想,明日给他们做什么好吃的。哎!都忘了孩子叫什么,罢了,明日再问吧,夜深了。”
花平生应了声,表示赞同。见妻子还在计算明日做什么佳肴,忽然抬抬眉眼,眉毛微微上扬,竟是……呵。
冬日里冷,从来都怕冷的花铃一向都是早早入眠,可今晚夜深了她还没睡。屋外的下人正要敲门问问,就见门开了。花铃说道,“你们少爷可能等会会回来,去厨房做点夜食吧,热乎些的。”
下人提醒道,“少奶奶,少爷来过口信,说今晚不得空回来的。”
花铃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会回来。”
下人笑笑,少爷少奶奶总是心有灵犀,说不定真会突然归家,便去厨房吩咐厨子做夜食去了。
等吃的做好送来,花铃便用暖炉暖着,又道,“你们的影子总在窗户晃来晃去,看得我心慌。今晚就去廊道尽头伺候着吧,有事我会摇铃铛的。”
下人这才觉得少奶奶今晚有点奇怪,但还是应声退下了。
花铃抱着小香炉在床上坐着,她要等的不是沈来宝,她知道他今晚忙。不等情郎,那等的,就是故人。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花铃已经换了两次炉子,才终于听见窗外有声音。
“呼——”
一条影子伴着冷风灌入,进来就道,“冷死我了,明州真冷,比我住的山洞还冷。哎哎,这屋里真暖,跟初春无异。”
花铃本想笑迎,谁想她没有带纱巾,那张被火撩过的脸真真切切进了她眼底,看得花铃心头一阵难过。伸手就去摸她的面颊,“定是易容的,对不对?”
盘子笑道,“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易容术。”
花铃颤声,“你的法子一点也不好,二哥会心疼死的。”
“所以你更要帮我瞒着他,跟我一起做戏,让他相信我真的是被火不小心烧伤的,然后将计就计,就回来了。”盘子大大咧咧道,“你二哥是个蠢蛋,他会信的。”
“二哥不会信的。”花铃眼已红了一圈,“这一次,他绝对不会信的。”
盘子摊手,“不信又怎么样,他又不能还我一张好脸蛋,所以就这么看着吧。”
花铃见她一脸无所谓,可天知道她对自己的脸下手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你何苦把自己逼到这一步。”
“我又怎么会把自己逼到这一步呢。”盘子笑盈盈看她,“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个办法,可是我好不容易恢复女儿身,可以涂抹好看的胭脂,戴好看的首饰,总想着这些是能让我更漂亮的东西。可我把脸毁了,那再好看的首饰,在别人眼里,也会变得狰狞吧。”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呀……”盘子嘘她一声,“不告诉你,你只要相信,你认识的盘子,绝对不是个蠢蛋就可以了。”
花铃倒是想不通她还有什么后手,可依照她一向的行事手段,花铃竟是相信她还有别的目的。一箭双雕,一箭三雕,都是可能的事。但她的脸就这样毁了,花铃无论看几次,都觉心酸,“盘子,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我二哥呢。”
盘子咯咯笑着,“一定是因为跟他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己特别聪明。”
花铃一点都不信。
一会盘子才道,“大概呀……是因为他总觉得我脾气不好,可还是惯着我的坏脾气。”
很多很多,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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